两人说着话，洛羽然走了过来。
“距离四方镇还有一段路程，我们该上路了。”
卫清颔首，百里晴担心他的身体，赶紧把人扶起来。
“不用如此紧张。”
“怎么不用，昨天还卧床不起，今天又折腾了一番……”
“师兄伤势已经无碍，师弟不用紧张。”
百里晴看向洛羽然：“可是……”
可是明明之前还挺严重的。
“子逸师兄的医术了得，师弟放心。”
说着不着痕迹得看了一眼卫清，默默收回了视线。
百里晴还是不放心，见卫清点头，这才放手。
不由多看了两眼洛羽然。
这个师姐她一点也不熟悉，更没说过几句话，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是对卫清好似不大一样。
想着百里晴不由多看了两眼。
洛羽然正好转过头来：“师弟还有事？”
百里晴摇头：“我们赶路吧。”
三人重新启程，行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四方镇。
百里晴看了一眼卫清，就像洛羽然说的那样，他的神色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好像完全恢复了一般。
孟佑医术如此厉害？
洛羽然找了一家客栈，三人暂时安顿了下来。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百里晴被洛羽然叫醒，昨天又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起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师弟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刚问完对面的房门开了，卫清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了？”
百里晴摇头：“无事。”
洛羽然看了一眼卫清，欲言又止。
“下楼用早膳，我们尽快赶路。”卫清说道。
百里晴跟上他：“是要去找青璃师兄吗？”
卫清颔首，看向洛羽然：“都准备好了吗？”
“收到天机阁的消息，青璃师兄就在四方镇。”
百里晴听着，跟在他们后面下了楼。
简单用过了早饭，三人上路。
卫清以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拒绝用马车，和她们一样骑马前进。
四方镇不大不小，从客栈出来，要穿过一条集市，百里晴不知道他们去哪里找青璃，只知道跟在他们后面。
路过一个巷口，里面传来微弱的呼救声，百里晴好奇多看了一眼。
一个华衣男人正在踢打着地上的人，他的身后站着四五个大汉，袖手旁观，看样子是华衣男人的手下。
而地上，躺着的男人已经奄奄一息，只能发出微弱的痛吟声。
“以前不是挺嚣张吗，方大少爷。”
说着华衣男人又狠狠踢了男人一脚。
百里晴蹙眉，前面发觉她停下来的卫清和洛羽然回头。
“怎么了？”
“……没事。”
一夹马肚子，百里晴跟上他们。
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默默收回了视线。
之前她也救过这样情况的应憬，可是到头来害得她国破家亡，而现在，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根本没有能力再去保护其他人。
就当是没看见。
百里晴这样安慰着自己，感觉能减少心里的负罪感。
三人继续赶路，到了一家钱庄，洛羽然下马，让他们等着，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卫清察觉出来了百里晴的不对劲：“发生了什么？”
百里晴把刚刚看见的跟他说了。
“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我不知道。”百里晴闷声道。
“你没有错。”卫清看着她，“今时不同往日，这里不是京城，也不是我们的地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听他这样说，百里晴心里好受了不少。
要想成为一名王者，必须要练就一副钢铁心肠，顾忌太多，永远也不可能前进。
卫清看着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以往对她的保护是对还是错。
她需要成长，而不是永远在被保护的羽翼下坐享其成。
突然想起来厉禛城对她说过的话。
“溺爱孩子的父母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爱对孩子来说有多可怕。”
他对阿九和溺爱有什么区别？
他自问自己，答案让他不由心痛。
“阿九……”
百里晴迎上他的视线，怔了一瞬。
这沉重的眼神，让她心头一跳。
“怎么了？”
“如果我离开，你会怎样？”
百里晴愣了好一会儿。
“离开？去哪里？”
“……”卫清笑了笑：“哪里也不去，只是问问。”
百里晴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
说着话洛羽然出来了。
脸色不好看。
“师兄，出事了。”
百里晴凑过去：“怎么了？”
“方家倒闭，青璃师兄不见了。”
青璃不见了……
百里晴看向卫清，第一反应是想听他怎么说，却迎上他探究的眼神。
“该怎么做？”
百里晴被问得一愣：“我……”
不知道。
洛羽然也没想到卫清会问百里晴：“师兄，你……”
“我们下山的任务师叔已经对你说清楚，既然是为了她犯险寻找灵石，该做什么需她自己做决定。”
百里晴听得一愣，以往让他帮忙出主意做决定习惯了，听他这样一说，极其不适应。
这样的转变让她有些慌乱。
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情绪，百里晴冷静下来。
这是她的路，得自己做选择。
闭了闭眼，再抬起来已经一片清明。
“一点青璃师兄的踪迹也没有吗？”
洛羽然颔首：“正在努力寻找，方家平时树敌众多，怕是凶多吉少。”
方家？
“四方镇几个方家？”
“四户，分别坐镇四方镇东南西北。”洛羽然顿了顿，“刚刚打听得来四方家被月灵宫攻击，如今两方家被灭，只留另外投靠月灵宫的两家。”
两家？
想到刚刚在巷口看见的一幕，百里晴蹙了眉头。
方家大少爷……
百里晴看向卫清：“刚刚在巷子口，被打的那个人被人称呼方家大少爷。”
卫清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等着她的下话。
百里晴没有犹豫，翻身上马：“我们回去。”
洛羽然觉得不妥，但是卫清已经跟了上去。
百里晴快马加鞭，等到了那个巷子口，那里已经没人了。
拉了附近摆摊的摊贩打听了一下。
“那个倒霉的小子啊，被成家的二公子带走了。”
“成家二公子？”
“对，就城西的成家二公子，最近投靠了月灵宫，有望成为四方镇新的四大巨头之一。”
城西成家。
“大伯可知道被带走的那个人是谁？”
“唉，怎么不知道。”摊贩叹息，“城西方家的大少爷，不久前家道中落，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混得如同丧家犬，虽说这方家大少爷平时行事是乖张了一些，但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可怜。”
本来还有几分犹疑，听了摊贩的话，百里晴更加确定了在巷子里被欺负的男人就是青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