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恰巧对上老爹由不服气慢慢转变为想要妥协的目光,深深受撼。最终回以“你我皆已暴露,难保他不会食言,老爹你自个保命要紧”的乞求目光。
贝祭骨不为所动,给出的依旧是“活着要紧,爹不想你出差池”的坚决眼神。
朱尘越没有多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两父女彼此用眼神商量考虑,若是等得不耐烦了,他就将提剑提累了的手动一动。
贝祭骨见状立马喝住:“等等大皇子!一依可以接受你的任务,老夫也不跑,只是你必须记得自己的承诺不要耍花样,你见识过老夫的本事,自然也知道若老夫执意背水一战不等于必死无疑!”
“好!”
得到满意答复的朱尘越爽快起身,同时把手中的剑抽走。就这么一个动作后,四面八方再次出现为数不少的黑衣人,将父女二人团团围住。
贝一依浑身无力快到底,贝祭骨及时赶到,她只能在贝祭骨搀扶下站直起身。
朱尘越满意点头,随后给贝祭骨一个药瓶。
“解药只此一颗,死族长可要拿好别丢了。另外,我虽爱摆弄权谋诡计,却也是个有诚信的人,不然我身边也不可能留下这么多忠心耿耿的有能之士。说不定替我办完这件事后,你们父女也会乐意加盟到我麾下,届时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不过,现在本皇子既然答应事成后放你们走便不会食言,我有信心,日后你们会回心转意的。只是一依姑娘记好了,等你精神好些后,可别忘记自己身上的使命哦,本公子还想多看你几眼呢!”
然后,朱尘越意犹未尽将手伸向贝一依的脸,适才他也只是轻碰过一回,确实是冰肌玉肤的美人胚子,虽然着装朴素,脸上也无多余的庸俗脂粉,可依旧素静清美如画,有着一股令人沉迷的吸引力,无法不令人眼前一亮。
贝一依客气地一把甩开那假仁假义的靠近,牙关咬紧没有言语半分。
见贝祭骨同等要宰人的眼刀霍霍冲来,朱尘越摸摸自己被甩的手,一脸受伤的表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们放心,我不会对外暴露你们的真实身份,我打算对外公布你们是我的远方亲戚,将你们安置在离此处不远的韦林镇处我自己的私宅里。一依姑娘尽管放心去忙,你的出入是自由的,只是你爹就只能在府里呆着了。哦对了,本公子偶尔有空也必定过来陪陪你爹说话,不让他在府里闷着。”
贝一依强压额间很难掩饰的跳动神经,把脸别向看不见朱尘越的那一端,冷冷道:“我爹自有我照料,不必你费心!”
见马车已经被黑衣人牵来,朱尘越嘴角浮夸地翘起一个称心如意的高度,十二分礼貌地让出一条道来,恭敬有余:“那就请一依‘表妹’不要再耍性子,乖乖随本皇子出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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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走了好些天,贝一依终于到达珍株镇,如今大白天里人人都为生计忙活奔走,唯独只有她像个游魂般四处游荡,不知该何去何从。
珍株镇离皇城不远,这里的百姓非常懂得经商之道,家家户户都是或大或小的生意人,那钱生钱利滚利的本事代代相传,所以珍株镇建镇后发展了不过百年,珍株人就通过各自本领吸引世界各族带着自家珍宝的客商前来交易,久而久之,珍株镇便有了“聚宝盆”的美誉,凡是想要在生意上闯荡出响当当的名头的生意人,都必定会来这里落脚,与其他同行切磋一番,再带着稀罕少见外地难寻的各族宝物回自己家乡,满足当地富贵人家对奢侈品的追求。
早些年前,珍株镇原本并不叫珍株镇,得名“珍株镇”是因为此地最出名的景色,是那安置在镇子中心那连荣河岸边上的一株贵树。这树是真贵,因为早前这里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说法,这说法来自一个平民的励志故事。
曾经有一个商人,经商之路屡屡失败,在再度生意失败败尽手头银钱后,他独自落寞来到这连荣河岸边少有人来的角落处静坐。期间,当地有一个春风得意的商人刚好经过,听闻了失败商人的遭遇后竟内心嘲笑,然后抱着奚落的心态随手扔给他一串价值不菲刚从静晨海来的客商手中收来的海珍珠,以作“怜悯”。
这海珍珠确实名贵,失败的商人要是将它带回家必定一生衣食无忧,可他不肯受辱更不接受嗟来之食,这激发了他的斗志,无奈那“慷慨”的商人已经离开,海珍珠无法归还,于是他随手将这串海珍珠挂在了连荣河岸边上一株不起眼的小树苗上,并且暗中发誓,他一定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再挣一桶金,然后重新回来这里吐气扬眉!
没想到,等他离开三年后,他果真又回来了!原来在那以后他吸取过往教训发愤图强,最终利用三年时间重新做起了独创的买卖,很快他就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实现了当初他要扬眉吐气的愿望。
他感激当初那位商人对他的羞辱,更感谢自己不受意外之财迷惑从而坚持梦想的倔强,所以三年后他重新回来连荣河岸边,一眼就找到了当年挂着海珍珠的那株小树,或许大家都觉得珍宝不可能会被人随手丢弃在大街上,加上海珍珠当初被扔到枝桠边土壤里,放久了多有蒙尘,竟然也没有人拿走那串海珍珠。
商人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考验,正因为他通过了考验才有了如今的成就,于是当场给这株贵树挂上了一条新玉坠,再对天还愿,谢过上天的保佑。
这样励志的故事一传十十传百,于是有越来越多想要求财或者求名的客商也想对这树祈愿,个个都带着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往这贵树上挂来纷纷请愿。由于当地人皆爱经商,故没有一人敢动这树上的财宝,生怕毁别人风水的同时也败坏自己的气运。
久而久之这棵树便挂着满当当的珍宝越长越高,而这个镇子慢慢地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珍株镇”吸引了无数游客,间接也把当地的生意带旺,当地人对这株贵树更加虔诚,甚至在它的周边建起祠堂将它围了起来,日夜香火不断地供奉着。
有了红红火火的财气,自然就敛来了各色美食各路人才,想要吸引各方美人那更是水到渠成的事,也是因为这点,贝一依才不顾远程也要来到这个她觉得太金光灿灿太势利的珍株镇。若不是朱尘越提供的线索,说朱尘溪喜爱流连汇聚美人的地方,最近更会准备在珍株镇落脚,她才不乐意刻意来凑这个热闹。
只是珍株镇这么大且人流颇为强悍,这几日贝一依在镇子里遇见的人比她之前活了那二十六年来所遇见过的人还要多出上百倍!这种突然膨胀的拥挤滋味至今她都尚未能缓过来。
她记性一向不怎么好,那个与自己有缘的药师的脸她都是模模糊糊地记着,而听老爹说之前有留宿他们的断臂先生更是忘得彻底,如今要她在茫茫人海里找一个未曾见过的朱尘溪,这绝对是一项折磨人的体力活。
贝一依随便找了个茶摊坐下,点了一壶茶后摊开手中的画像,看着这一板一眼相貌不错的肖像,纳闷的饮茶。
茶杯都还没能放下,她头顶就覆下了一片不知名的阴影将她身躯包围,她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抬头只感觉眼前一黑......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