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尘溪见状蹙紧了眉,掌心握紧。
她不是有武功傍身吗?再不济也应当能察觉到头顶上藏匿许久的匪徒才是?适才见她往自己这边走过来,还以为她早就洞察到头顶处的动静,刻意走过来就是想要提醒自己的,没想到他是受了启发反应过来跑开了,而她却无动于衷站在原地,最终落入贼人手里。
贝一依无心其他,脑袋快转想着如何让身后不认识的这个莽汉撒手,手臂才刚动了动,她就发现肩膀突然一松,身后之人从她左后腰的位置抽出了一把匕首后又举到了她脖子上。
这下可妙极,双刀霍霍切风来齐架在她细白嫩滑的脖子上。
怪就怪自己适才只顾着思虑如何杀朱尘溪,忘记留意周边的其他动静了。
那粗壮的莽汉张着四方阔口,得瑟狂笑:“哈哈哈!看来小美人跟二皇子一样机灵,居然早就发现我潜伏在树上,适才还想拔刀?哈哈!只怕我练武的时间比小美人活的时间还久呐!虽然身躯比美人笨重,但是还是能赶在美人拔刀前一亲芳泽的!”
莽汉话语调戏,不过贝一依看得出来他并非是贪图自己的美色,相反他道破了朱尘溪的身份,极有可能就是冲着朱尘溪而来。
贝一依猜想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应该是朱尘越雇来的其他杀手,一下子放心许多。要是他能不让自己当牺牲在前头的炮灰,她倒是乐意给他让道,让他顺利地杀死朱尘溪。毕竟若让她动手杀他,这胜算本身也不高,身后男人口气这么大,想必也是一个多年练武的高手,应该够本事与朱尘溪抗衡了。
朱尘溪眼光一紧,算是听明白了突然出现的男人是为何用意。然后,他闭上眼睛,淡淡点了一下头:“看来你眼光不错,跟本皇子看上同一位美人。”
粗壮莽汉动了动手上的刀,见朱尘溪才张开的眼睛紧张撑大,随后又在努力掩饰,心中一笑。看来优先擒拿娇小美人的计谋没用错。
贝一依感受到脖子处更深的凉意,她紧张往身后一倾,一不小心头发就贴向了那莽汉的心口上。
她微微抬头,眼尾处寻觅着身后人的脸,想偷偷向他献计,连成统一战线:“好汉饶命,不如你就放了我,我可以向你献.....”献出良策。
哪知莽汉见贝一依含情脉脉地朝自己扫来魅惑眼风后,身板陡然一紧,一改嬉皮笑脸,粗着难堪的红脸跟脖颈,没等贝一依说完就稍稍把双手上的两把匕首伸远一点,然后用胸肌顶开快要趴到自己身上的贝一依。
贝一依只感觉莽汉那胸肌像一对鹅卵石撞到自己肩膀上的脆骨头,磕到不行。
他朝着她后脑勺使劲一喝,打断她后面即将说出口的话:“哈!就是你勾引我想献身于我也不成,我乃一正经人家,家中尚有妻儿等我回家,断然不会受你这妖女诱惑的!”
贝一依彻底泄气哈低了腰,无语望天。
居然将她意淫成妖女?这也太逗了吧!她想说的是向他献出良策,与他双剑合璧将朱尘溪拿下好吧?!哪是什么献身啊?她才没想过勾引他好吧!这蠢钝的莽汉在自作多情些什么?!
看来这家伙常年以来练胸肌练臂力的时候用力过猛,都不知许久之前的哪一天就不小心把自个大脑甩出了身,自此就拉在某个练武的深山老林中找不回了。
贝一依很无奈,只好主动与身后透着“一身正气”的莽汉保持距离,自觉把脑袋伸到不远处莽汉手里的刀口处好好站着。
与其跟这样蠢钝如猪的人合作,不如她去当那人质更有骨气些,说不定这还能让对自己有几分迷恋的朱尘溪有几分中计上当的可能,会为了她而大打出手,从而露出破绽。
功劳是谁的无所谓,目的达到就好。
朱尘溪没有听到贝一依对不知名的男人在小声嘀咕些什么,只是见男人燥红着脸将她拒绝,随即她又主动回到刀口处不再有其他动静。
他定定看着举止奇怪的贝一依,神思在快速运转着。
莽汉不再管刀下不再多话的贝一依,重新把精神放在远处朱尘溪身上,义正言辞道:“二皇子怕是误会了。美人虽好,可我更想要你的命。不如你自己走过来,一命换一命如何?”
灿美仪有些懊恼,她顾着想贝一依的事情,完全忘了注意周边变化,这才让贝一依莫名陷入朱尘溪自己的麻烦堆里。听到莽汉的威胁后,她着急从莽汉后背绕到朱尘溪身侧,小眼睛期待地看朱尘溪,等朱尘溪出手救贝一依。
岂料适才还与贝一依打情骂俏的朱尘溪如今却冷漠着一张俊脸,事不关己地把如玉颀长的身子依靠在离自己很近的树身上:“哦?怎么换?”
莽汉以为他上勾,咧开滋滋得意的嘴脸,胜券在握地说:“只要你走到我跟前来,我就把你的美人给放了。”
朱尘溪惬意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剃了剃适才指甲边缘在树身上蹭到的少量灰土:“这个交换很公平,只是可惜了,她还没有答应做我的美人。所以,要杀要剐随你。”
莽汉机械转头,看了看手边等同郁闷的贝一依。
他挥了挥刀,疑惑反问:“看来小美人你不仅身手不强,眼力劲也太差些咯!他虽不说,可你没看见他是一身富贵的穿衣打扮吗?哪怕你对他的真实身份不知情,最起码也能看出他是个富家公子吧?人家适才也说肯倒贴你,怎么?你是有更好的选择才不肯跟了他?”
贝一依有惊无险地侧了侧脖子,这才躲过莽汉无意间挥舞的刀刃。随后忿忿不平地瞪直了脖子边有些松动的一双匕首。
说话就说话干嘛手抖?
贝一依没打算回头瞪那傻得出彩的莽汉,说真的,她对身后男人长什么模样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觉得他反过来劝自己从了朱尘溪让她有些无语。
潇洒多金的朱尘溪本人都不能让她心动,凭什么你会觉得自己的苍白说辞能替他游说她做他的女人?呵,脑子哦?
莽汉不知道贝一依此时正在心里耻笑自己,又紧了紧双手:“喂小美人?你倒是回个话别这么高冷啊?这年头只有热情的姑娘才讨男子喜欢的嘞!”
刀口又一次贴近贝一依皙白的脖颈,这下算贴得很紧,贝一依估计再有异动,她的脖子就要吃住刀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