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真忽地以手指扣了扣地面,道:“仔细听着,到最重要的了!”
寒川挣扎着掀起眼皮露出一丝缝儿来看他,便见惠真扬唇一笑,“我要讲欢喜佛如何修禅了。”
寒川登时便抖擞了精神,挺直了腰背,瞪大了眼睛,向着惠真一努嘴,“讲!”
惠真看着寒川的反应很是满意,他又换了个姿势,手一扬便要向寒川授佛。“我跟你说啊,这欢喜禅……”
寺内讲的热火朝天,而寺外,金鹤掠过无数亭台楼阁、扶疏花木,来到了这寺庙前。
可它进不去,因为这寺庙被下了一道屏障,金鹤一头撞在了屏障上,金光现过,钟罩似的屏障一闪即隐。
金鹤进不去,只好在庙门前打转盘旋。长明跟着金鹤赶到庙门前,看着不住盘旋的金鹤,稍想了想,盘腿而坐,双掌紧贴平齐于胸前,口中喃喃诵经念咒。
置于一旁的法杖隐隐作动,有嗡声作响。忽地,法杖凭空抬起,剧烈震颤。佛陀诵经声渐大,法杖带着撞破山河的力度冲了出去。
金光乍现,屏障现出身形,而后逐渐出现了道道裂纹,“砰”地一声应声而碎。
惠真这时正刚好讲完,他笑道:“你可明白了?”
寒川似懂非懂,但已记住了大半,正在心中仔细回味思考,打算找个机会在长明大和尚身上好好实践一下。
惠真又道:“修欢喜佛,其乐无穷,尤其是方才跟你讲过的双修过程……”
他的话却突然顿住了,神色也突然警惕起来,将目光投向了庙门之外。
门外,一只通身泛着金光的小鹤冲了进来,在上空盘旋了两圈,最终稳稳落在了寒川腕上的手串之上。
寒川盯着正挥舞着翅膀的金鹤,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又听得惠真戏谑笑道:“原来是你家的长明和尚来找你了。”
话音未落,降魔法杖便直直冲入寺内,向着惠真的面门而来。惠真一抬眼,势如千钧的法杖顿时停在他眼前。
长明踏入门中,面色冷厉,寒气逼人。
他这是真的恼了,寒川有点怕,又有点想偷笑——从前他见过几次长明生气时的模样,可即便是再愤怒,也从不曾有过这般锐利的寒意。
寒川没忍住,真的偷笑出来,原来,他这么重要,重要到让长明抛却了出家人的高洁清净,将怒火都写在了脸上?
长明沉声道:“寒川,过来!”
寒川老老实实地听话过去,站在长明身旁看着他,“嘿嘿嘿”地讨好着傻笑,活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哪里还有方才面对惠真时的咄咄逼人和锋利目光?
寒川怕长明训他,殊不知,长明却没打算训他……啊不,确切说来,长明是现在没打算训他。
长明打算,先处理惠真,等回去了关起门来再教训自家孩子。
他看着惠真,又恢复了往日沉静的面容,“惠真,你该收手了。”
惠真一耸肩,“我只是寻人与我一起修欢喜佛,又没犯什么滔天大罪,谈何收手不收手?”他再转向寒川,贼兮兮一笑道:“我刚才跟你讲的,你可都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