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再无奈地叹一口气,矮下身子正打算将寒川打横抱起,寒川却忽地抬手攥住了他的衣襟,力气之大足以让他挣不开身。
长明一怔,“寒川,你醒了么?”
寒川没有答话,长明却感受到了他越凑越近的面颊。
长明下意识地想躲开,可是寒川却一把扣住了他的后脑,让他逃脱不得。随后,凑上来一片温热湿润,寒川灵活地撬开了他的唇齿,攻城略地。
脑中嗡的一声,长明彻底僵住了身子,脑中一片空白,他急急一把推开了寒川。
寒川猝不及防受了这力道,坐在房檐边上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滚下去,长明又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他。
酒坛子在两人的动作之下,直直地骨碌碌滚下了房檐,摔落下去散碎一地,发出清脆一声,随后是潺潺流水声响——是酒洒了。
寒川被长明箍着肩头坐稳,实在是不舒服。他下意识地就靠了过去,钻进长明怀中,又安稳地靠在了长明肩头。
温热的鼻息一下一下扑在脸侧,长明听到寒川的喃喃,“臭和尚,最喜欢臭和尚了……”随后没了声响,应该是睡熟了。
寒川睡得舒服,长明却僵住了身子,半晌都没敢动一下。
“咚,咚,咚——”他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快过一下,一声响过一声。
直到一阵凉风拂过,他才渐渐松了一口气,放松了身子,慢慢地才敢动弹。
但为何,他的心里这么慌?又为何,他的脚下站不稳?像是醉酒的人,眼前天旋地转,心里迷迷蒙蒙。
可……喝酒的明明是寒川,不是他。
长明又维持着这个动作,在房檐上站了许久,才醒了神,将寒川扛了回去。
寒川和惠真实打实地舒舒服服睡了一觉,而长明却盘腿坐在床上,攥紧了佛珠念了一宿的经。
经文从口中诵出,可他脑海里想的却是别的事。寒川从前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那神情那模样那语气,此刻都在他脑中回旋萦绕,挥散不去。
“大和尚,你又救了我一次。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若是有什么术法,能让你对我死心塌地,爱得死去活来,我就更开心了!”
“大和尚,我对你是真心的,想和你修欢喜佛,你可愿意?!”
……
寒川在房檐上那一吻的感觉还残存,始终挥散不去。那是一个吻,或许是出于爱意,或许是因为醉意,又或许是二者交缠合一……总之绝不会是出于对兄长的亲昵。
长明突地意识到,或许从前寒川的一字一句,都不是玩笑,而是出于真心。说要和他修欢喜佛,那也是出自真心,是他心内真正所想!
经文蓦然断了,一声叹息从和尚口中逸出。他暗骂自己,可真是太蠢了。寒川都那么明显地说了出来,他居然一直只当是开玩笑!?
长明紧皱着眉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叹了一声又一声,佛珠拨过一颗又一颗。
出家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