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都不敢往下想。
这人分明就是想杀了她!
墨久久又惊又怒,赶紧把吓到抖个不停的手背到了身后,张口就要骂人。
然而她的尖酸质问还在嘴边没来得及说出口。
就听见那人用那一把熟悉的清冽嗓子开了口,毫无温度,“承蒙记挂,我来了。”
墨久久一怔,不可置信地抬了头,视线里就撞进来了一袭烈烈红衣。
阮晚隔着人海遥遥看她,冷笑了一下。
她是在墨久久开始有小动作的时候到的。
原身的一身武功确实冠绝,一路进了前院都无人发现。
阮晚站在廊柱后面听着她假惺惺地自导自演了一通。
掐着点儿在最需要她出场的时候,一秒不差地现了身。
也不晓得这久久是不是该谢谢她。
她冷冷一勾唇,朝着墨久久满是恶意地挑了挑眉。
墨久久一时说不出话。
那几乎成为了她的梦魇的人就站在前厅的门口,背对着满院层叠的积雪,身前是汹涌混乱的人潮。
而阮晚就孤身站在门边,银铠红衣,发冠高束,手中握着一把玄铁的长弓,正维持着射箭的姿势,目光森然的看着她。
见她转头看来,那人便陡然勾唇一笑,将手里的弓一抛,握在了另一只手里,嘴角冷冷一扯。
抬了一只脚“嘭”地一声踏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踏得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突。
而阮晚就像是完全不知道似的,身体前倾,脑袋向着一侧稍稍一偏,挑眉笑笑。
目光冷得像一匹蛰伏在雪原里的饥饿的狼,穿过人群,精准无误地盯住了她。
只是一眼,墨久久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她这一瞬间望过来的眼神冻住了。
让她差点儿忍不住跪了下去。
没人比她更清楚,跟这个人作对是多么可怕。
她深吸了一口气,反手无声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表情没变,抬眸回视过去。
不……不能慌。
这时候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阮李氏活得好好的,阮家军的军饷她一分没动,姓阮的根本不认识她。
墨久久在这种暗示下重新找回了底气,刚要开口。
就被阮晚打断了。
阮晚等了她半天终于等到她抬了头,一时挑眉讽刺地笑了笑,寒着嗓子,“这位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姐,平日里是戏班子没看够还是墙角没听够?怎么对打靶扔镖这么感兴趣?”
墨久久脸色一变,阮晚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冷笑着继续,“你既然这么期待,顾某不才,但这点儿小事可不能让你失望。”
“刚才的那一箭射靶……你可还喜欢?”
她这突然开口一提,众人这才又陡然想起了刚才的那一箭,顿时满目惊骇地回过头望去。
却见那支箭已经死死钉在了墙面里,入壁三分,只有一截还露在墙外的尾羽因着余力还在轻轻震动。
方才她用了多大的劲儿不言而喻。
墨久久满眼惊惧,握紧了手指勉强回头看这罪魁祸首。
却见阮晚居然还是笑着看她的,一双存情含笑的桃花眼朝着她轻轻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