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场葬礼也只是在府中小办了一下,连宾客都零落稀少得很。
很多人都只是听一耳朵就忘,甚至成不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资谈。
毕竟与阮氏满门忠烈相比,阮晚轻飘飘一条命确实算不了什么。
可墨南烛却没忘。
那一只振翅的雀仿佛还摩拭着他的掌心,三年来愈发平滑圆润,时时刻刻予他警醒,令他清醒的活到了现在。
空气静了两息。
阮晚陡然偏了偏头,“你说得对,阮晚已死,那这场婚约作废,信物我今日便收回了。”
她话刚说完,抬手就要去拿他手里的玉佩。
墨南烛的瞳孔一缩,本能性地收了手后退了一步,冷眼,“你说什么?”
阮晚不闪不避地又朝前逼了一步,含笑凑近到了他的面前,望着他的眼睛,“我说婚约作废。既然你不愿娶,那墨大人大可以将这玉佩还给我了,物归原主有什么不对?难不成你还想私藏?”
墨南烛狠狠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话。
可阮晚却将眼角一挑,又笑道,“只是你若想松一口气,怕是还早了一点。”
“我妹妹没能同墨大人结亲,算来也只能说她没有这个福分,同墨大人失之交臂。”
她笑眯眯地说,“那我们来谈谈另一场婚事。”
墨南烛陡然一怔。
另一场?
什么另一场婚事?
阮晚察言观色,看他皱了眉,眼中有点儿微不可查的的困惑。
顿时便又走近了一步,她同他隔着半指不到的距离,凑在他耳边低声,“墨大人可真健忘。”
“吃了我的烤鸡喝了我的酒,你莫不是以为没代价吧?”
墨南烛耳尖一麻,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反应过来之后却又不可置信地转回了脸,满眼震惊地看着她,“你……”
“我什么我?”
阮晚抬头冲他挑眉,满脸的笑容桀骜又自得,欠揍又恼人,“夸我好看尽管开口,要是想说点别的那就先闭嘴,这院里的风太大我听不清。”
被刑部高得远超常理的围墙挡在院外的风:“……”
风在院外坐,锅从墙里来。
谁有它来的惨?
墨南烛气结。
他实在是弄不懂她,时隔三载,他自认已经从她每月必来的信件和那些从未停歇过的、与她有关的传闻里看透了这个人。
可当她翻山越岭,走过燕京到塞北的距离,真真正正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
又好像哪里都同他的想象不能吻合,可偏偏他竟还半点儿没觉得不对。
他深吸一口气,冷着脸,“阮晚,你闹够了没有!”
叫的是她的本名。
阮晚就笑着朝他眨了眨眼:“还行。”
这就是默认了。
墨南烛头疼又无奈,却不可否认的在心下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他不是没想过如若自己的猜测有误该如何自处,可最后的答案就是没有答案。
不管她是谁,他总归是得认。
他无奈地将眼一阖,冷眼朝阮晚递了一个眼刀,“不说有个妹妹了,嗯?”
“是有一个,你不肯娶,那我就只好亲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