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不满更甚,严厉地望她一眼,冷声,“无论如何,你总归不该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这哪有世家小姐的样?”
墨久久有苦说不出。
这一张皮毛干净漂亮,银亮得没有半点儿杂色,显然是所有毛料里的上等品。
乍一眼看过去当然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她对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清二楚,当然也知道这张皮挂在她院里是个什么意思,所以才会被吓得叫出声。
阮晚那人就是个疯子。
她今天能光明正大地一箭送她一张黄鼠狼皮。
那明日又会给她送些什么?
墨久久压根不敢往下细想,只能委屈地给气不打一处来的墨明渊赔罪,温柔小意地把他哄好了。
还亲自跟着一路送他送到了大门,这才免了一顿罚。
她回屋时越想越来气,心下的火气重得都快把她点着了。
一时就没忍住拐了个弯又往墨南烛院子里去了。
她倒要看看墨南烛那里是不是也有点东西。
···
事实证明,墨久久还真就猜对了。
墨南烛那儿还真就有东西。
他的院子同主院离得远,自然没听到墨久久那震天动地的一声尖叫。
但是他向来有早起练字的习惯,天才刚刚亮了一点儿便醒了,自行起床穿衣,同往常一样到院子里打水洗漱。
只是今日他踩着满院半亮不亮的天色走出房门时,便陡然听到几声孱弱细软的轻叫。
他院里向来阒静,除却他之外基本没有第二个活物,鸟啁虫鸣距他也太远,于是这几声叫声就显得格外明显。
墨南烛踏出房门的步子一停,诧异地眨了眨眼,稍稍犹豫后便顺着那细弱的叫声找了过去。
最后在树下找到了一个藤编的小框,上头搭着一件染了薄露的外衫。
白底银纹,样式再熟悉不过。
他站在框旁犹豫了一下,这才蹲下了身,抬手小心地将那外衫掀开了一个角。
之间里头安安稳稳躺着一只巴掌大的猫儿。
通体雪白柔软,孱弱又可怜的一小只。
此时正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小巧毛团,乖巧地蜷在框底。
此时盖在上头的外衫被墨南烛掀了一个角,光线就从一侧漏了进来,吸引着它抬了眼。
直直地对上了墨南烛的目光。
是双圆润漂亮的鸳鸯眼。
墨南烛的手僵在原地,半晌都蹲在那儿没动静。
直到那猫儿确定了他似乎无害,试探着从框里抬了头,伸了爪子搭上了他的手背。
柔软的小肉垫落在他的皮肤上,软得让他差点紧张到收回手。
只是他刚一动,那猫儿便不稳地晃了一下。
让墨南烛顿时又僵了手掌不敢动。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小的那个眨了眨眼,示好似的低头舔了一下他的手心。
把墨大人舔成了俊美英秀的一座玉雕。
他垂了垂眼,这才发现那猫儿肚子底下还压着一张字条,上头只有潦草的两个字。
——“像你。”
他偏头看了看那只猫儿,又偏头看了看自己还僵在半空的手。
脑子里顿时便自动冒出了阮晚压着嗓子笑着同他说这话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