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女看得忍不住一愣。


    她是自小伺候阮晚的，向来自认是整个府上最了解大小姐不过的人。


    尽管三年不见，自家小姐一朝成了公子，她也还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这会儿才觉出自己的迟钝。


    三年的时光早已足够一个人脱胎换骨，从一个稚嫩懵懂的闺阁小姐彻底长开，长成一个祸国殃民的美人。


    一如她此时的美极艳极。


    阮晚朝她轻笑一下，起身却什么也未曾多说。


    出了院子之后去主屋同阮李氏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自顾自地出了门。


    这回难得的没有骑马或是直接翻墙，而是敛眉收目乖乖地登上了阮府的马车。


    看得身后出来送她的阮李氏欣慰得不行，眼眶都红了一半。


    他们阮氏满门欠这个女儿良多，怕是再不能还清了。


    就算让她有一日的欢愉，也足以使她高兴许久了。


    ···


    而另一边的阮晚出了门之后，却没有同阮李氏想的那样直奔西郊的赏花节所在地而去。


    而是将帘子稍稍调开了一角，吩咐了车夫绕到秦府去一趟。


    阮府中的车夫并不知晓车中坐的就是他们的家主。


    还以为只是老妇人接来府上做客的小姐，所以一个字也没多问，很相当配合地将马车停在了墨府门口。


    阮晚撩帘提了裙摆，刚打算想办法溜进去见见他的小男主。


    结果迎面就撞上了恰好出门的墨久久。


    墨久久今日穿着一身水蓝的纱裙，衬得她整个人纤瘦又柔弱，垂云髻温婉可人。


    乍一看同她身旁的张氏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仿佛秦府门口栽着一老一少两株水仙。


    阮晚抬帘的手一顿，眼睛下意识地稍稍眯了眯，又轻飘飘地收了手。


    她的马车停的位置并不隐蔽。


    阮晚一眼看到了出来的她们二位的同时，墨久久和张氏也一眼就看到了她。


    阮家的马车同旁家的不同，宽敞大气得很。


    直接舍去了那些精致无用的装饰，通体玄黑，只在边线处镶了金色的暗纹。


    弯弯绕绕地钩织出顾家的家纹，旁的一概没有。


    一眼看上去仿佛带着煞气，半点儿不受年轻小姐们的喜欢。


    但好歹辨识度十足，让人压根都用不着多猜。


    墨久久抬眼就看到那顾氏特有的暗金纹路，心下咯噔一下。


    挽着张氏手臂的手下意识地就收紧了不少。


    张氏猝不及防之下让她一掐，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歹忍住了才没变了脸色，跟着她的目光偏了头去看，便也看到了那正大光明停在他们家门口的马车。


    她倒是没有多想，只是一眼看到上边儿的家纹，低声嘟囔了一句，“阮府这是有何人来寻？”


    他们墨家同阮家向来半点儿关系没有，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这轿子为何会停在这儿。


    墨久久却是已经猜到了里面的人是谁。


    会在这一日出门，还刚巧地就到了他们府上的，除了阮晚根本不作他想。


    她在原地一顿，眼珠稍稍一转，心下便有了打算。


    墨久久松开了张氏的手，上前几步走到那停着的马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