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的眼神简直就是像是在审视什么一文不值的东西似的,充满了嫌恶和嘲讽,目光半点儿掩饰没有。
苟侍卫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冷笑,“墨久久啊墨久久,早些日子爷爷我愿意风风光光的娶你的时候你不肯嫁,这会儿成了罪臣之女,你就是求着我想嫁,小爷爷不会再娶你了!”
他舔唇又笑一下,眼一眯补充,“看在你姿色不错的份上,你要是跪在地上求我,再把你家那些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我也不介意把你抬回去做个妾,好歹不会让你饿死在路边。”
他啧了一声,“好端端的一张小脸,可真是可惜。”
墨久久气得浑身发抖。
苟护卫却满脸急色地嘿嘿一笑,抬手就要直接当街对她动手动脚。
墨久久被他摸上了腰反而突然就冷静下来了,低着头陡然冷笑了一声。
苟护卫这才意识到不对,刚想往后撤,墨久久却直接抬手一把死死抱住了他,抬手就直接从头上摘下了一支尖细如刀的金簪。
反手就直接从他后颈上刺了进去。
鲜血一下喷了她满手,连带着也溅上了她的脸,将她整个人衬得狰狞好似恶鬼。
芸娘被她这个样子一下吓破了胆,惊得连连尖叫,就要往后跑。
一旁一直神色呆滞一言不发的张氏却突然也发了狠,扑上来狠狠地就把她摁倒在了地上,彻底止了她的退路。
墨久久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眼中甚至带着快意,随后抬手就举起了手里的簪子。
···
阮晚接到消息说墨久久因为杀人下狱的消息时,刚好是回门日的下午。
他们拜堂是在顾府拜的,按理说回门应当上墨府去。
可这会儿墨家已亡,连府邸宅院都已经被收回贴了封条,自然也没地方可去,于是便理所当然地留在了阮府里。
墨南烛因着墨明渊的事情受到了牵连,此时停职待查。
倒是免了他之后好长一段时间的上朝,彻底赋闲在家。
阮晚起初还觉得开心,之后身体力行地体会了一下秦大人赋闲之后的生活,便彻底笑不出来了。
回门当日她一身酸疼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一睁眼就看到小男主正气定神闲地坐在桌边看书。
日光镀上他的侧脸,简直好看得像个实打实的天仙儿。
天仙儿察觉到她醒来,眼一抬朝她轻飘飘看了一眼,唇和缓一勾,低声唤了一句“夫人”。
阮晚听到这称呼就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外袍一批就把人扔屋里,跑出去陪阮李氏嗑瓜子去了。
她宁愿被一大堆姨娘围着嗡嗡叫,也不想再看见小男主这张美人脸了!
下人在长廊里追上她,附耳小声将外头发生的事尽数汇报。
阮晚懒洋洋听完,内心连波动都没有,只点点头让人退下了。
当日夜里,她孤身去了关押墨久久的地牢。
地牢里阴冷潮湿,狭长的过道里连些微的光线都没有,只剩下遍地的积水,黏稠腥臭地堆积在过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