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晚提着一盏鲜红的纸灯慢悠悠地踱过了长梯,一步步缓缓走过一间间的牢房,一直走到最靠里的那一间才停下了步子。
在同栏杆仅仅隔着两步的距离外蹲下了身,轻轻抬了眼。
墨久久就坐在里头一大团杂乱的稻草上,身上还穿着一身染血的的白色纱衣,肩膀的位置被扯开,头发也散乱地披在肩上。
整个人窝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哪儿还有她平日里整洁漂亮的小姐样子,落魄得肉眼可见。
其实这间牢房派给她算是好的了,至少里头还有一大捧的干稻草能坐着栖身。
别的隔间里可都是只能直接一屁股坐在积水的地面上的,这还是狱卒看着她身体娇弱吃不得苦。
怕她还没等到开审判刑就先死在了这牢里,这才给了她一点儿特殊关照。
墨久久的头靠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整个人冰冷无声得像是同这地牢都融为了一体。
她半睁的眼触到了一点儿亮光,好半晌才回了神,抬起头来,一眼就对上面无表情看着她的阮晚。
她狠狠一怔,随后目光便狰狞了起来,挣扎着从稻草上爬了起来,下巴一扬看着她冷笑,“你也来看我笑话了么?”
嗓音沙哑粗粝,入耳时难听得很。
“听说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阮晚蹲下身平视她的眼睛,面无表情道,“承蒙你如此记挂,我不来岂不是辜负你一番期许?”
墨久久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癫狂一笑,“哈,阮晚,你别得意,今日我落魄了只能由着你看笑话,可你却也活不长!”
“你不知道吧?你最多……也就还能再活四年,你就跟我一样,也要死!”
她勾唇,“阮晚,我在底地下等你。”
阮晚稍稍抬了眉,浅笑,“哦?你怎么知道我只能再活四年?”
墨久久冷笑,“好奇吗?可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她要让阮晚带着这种死亡时刻高悬头顶的恐惧,过完这最后的四年!
可阮晚气定神闲地一笑:“不,我不好奇。”
她偏了偏头凑近了一点儿,几乎贴在铁栏上,轻笑,因为你预知到了什么,还是……因为你曾经经历过什么呢,墨久久?”
她的嗓音低而轻,落在墨久久耳中却如惊雷,炸的她一下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你——”
一个让她根本无法相信的理由在她脑中荒谬的形成。
系统立刻提醒:“晚晚,你决不能向本世界任何人透露自身身份!否则将被判定任务失败剔除世界嗷!”
阮晚见好就收,眼都没抬一下,镇定回道:“我难道有透露什么吗?”
她只不过是进行一点点暗示而已,剩下的部分可都靠墨久久自己脑补。
系统:哦,也对。
阮晚却只一笑,陡然一撑膝重新站了起来,声音毫无温度,“既然你已经见过我了,那看来墨小姐的心愿已了,可以安心上路了。”
“等等!你刚刚什么意思!”
墨久久猛地从铁栏中伸手想要抓住她,却被阮晚一偏头轻松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