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欢的头脑开始发涨,汗液浸湿了衬衣,她不明白啊,为什么她和今天来的两位客户都像是打擂台一般的关系,为什么不管她详细解释还是不解释,都无法得到认可。
难道她的答案不够专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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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承景办公室,一个无比委屈,干瘪瘪的助理实习生前面,坐着一个火大得任何人靠近都会被燃烧殆尽的戚大律师。
戚承景说:“给你一分钟自我申辩时间。”
许长欢咽下所有委屈和恐惧,努力看着戚承景的眼睛,说:“这是无理取闹的咨询。黄先生的妻子出轨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极力否认。他让我想办法让他妻子回归家庭,可律师不是调解员,事务所也不是街道居委会。”
“说完了?”
戚承景翘起二郎腿,姿态优容,他不紧不慢的说话语气,却让许长欢有种身在法庭,听着法官对辩护人提最后一个问题的感觉,下一刻,他将要判决。
而这种氛围,多半是“死刑”吧。
许长欢努力在大脑中搜刮对自己有利的辩词,她说:“上次那对夫妻来离婚,我要给他们详细解说的时候,戚律师,是您教我要缩短时间成本的。所以我这次直接把我认为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告诉了当事人。”
言下之意,如果你觉得我错了,那是不是上次,你也错了呢。
谁知,戚承景听完以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但许长欢看见,他眼睛毫无笑意。
戚承景说:“我简直不知该从哪里开始骂你好。”
“……”那就别骂了吧,放她一条生路,大家大路朝天。许长欢倔强地沉默着,她不认为这件事有必要上升到这个高度。
“啪——”地一声。
许长欢吓一跳,她看着办公桌上所有物件都被震移位了,视线转移到戚承景青根暴起的拳头,她好怕他下一秒会有一个拳飞过来。
“你的资格证是别人替考的吗?请问你把当事人的意愿放在哪里?人家不想离婚,你是被耳朵里的米田共影响了智商吗?为当事人争取合理范围内最大利益,是要建立在尊重委托人本身想法之上的。你凭什么这么武断地无视别人意愿?”
“可,可是他老婆出轨了呀!”许长欢越听越委屈,眼泪哗哗往外流,他老婆出轨了,提这个建议很奇怪吗?
“关你屁事?你算个毛啊?”戚承景声音也高了起来。
外边的人都默默给许长欢点蜡。众所周知,戚律师生气的时候就如同没有理智的豹子,见谁咬谁,这个时候最好的态度是没态度,反抗意味着想被咬得更狠。
然而许长欢不是温顺的羔羊,她也扯着脖子叫道:“那,那他要是不离婚的话,岂不是要同时养着他老婆和那个外遇对象,这不是极大的损失吗?”
“你真的是h&k大学毕业的?你只是去那旅游了一圈吧?”
这是把她的自尊心扔到地上,无情地踩成一片片。
许长欢的泪水宛如瀑布,视线模糊了她的双眼,看不见戚承景的表情,她也想不到那么多,张口就喊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人,我年年拿奖学金,期期评优秀,在h&k不知多少律所求着我去工作呢。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