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一直谈心，两人都没发现许为民冷汗飚飚，双腿打颤。


    一直到这顿饭的尾声，许长欢已经喝得有点脑筋不清楚了，王桂芳说：“我们回家吧，很晚了。”


    许为民的心，沉入谷底。


    他刚刚已经粗略算过了，这顿饭，六千多。


    本来还没有这么贵的，可他的宝贝女儿一口气点了几瓶红酒……


    王桂芳所有的心思都在许长欢身上，没有在意许为民，她拉着有了三分醉意的许长欢就往外面走。


    一家三口站在收银台前，服务员笑着说：“多谢6999元。”


    “……”


    许为民要死了，活了大半辈子，从不像今天这么为难。


    他绞尽脑汁，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王桂芳一个人扶着有点摇晃的女儿，腰疼得厉害，忍不住抱怨：“我说你愣什么啊，赶紧的啊，欢欢都要睡着了。”


    许为民也想快啊，可是钱包瘦得干瘪瘪，他也很绝望啊。


    他装模作样地拿出钱包，翻了翻，看着笑容依旧的服务员，说：“我没钱！”


    服务员的笑容僵住了：“……”


    王桂芳张大了嘴：“……”


    许为民转过头，看向女儿：“宝贝，这案子会怎么判啊？”


    案子，许长欢模模糊糊地听到熟悉词语，问：“什么案子？”


    “霸王餐？！”


    烦死了，怎么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案子，许长欢一挥手：“最好无期徒刑！”别出来祸害人间。


    “砰——”许为民差点跪了，这么重刑的吗？！


    一旁的服务员嘴角抽抽，这一家子，有一个正常的吗？


    偏偏她要保证服务质量，不然真想当场开骂。


    王桂芳无语极了，这对父女，逗比了二十几年，从来没变过。


    她走到许为民身边，问：“怎么回事啊？明明出来吃饭，你怎么没带钱？信用卡呢，先付了呀，杵在这里丢人。”


    许为民低着头，怎么办，原来纸真的包不住火啊。


    他是不是已经无路可退，只能实情告知？


    王桂芳看到有别人往收银台这边来，忍不住跺脚：“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别碍到人家，赶紧的啊。”


    许为民对服务员说了一声“对不起。”随后拉着王桂芳和女儿去隔壁给别人腾出位置。


    王桂芳的心，逐渐变凉。


    她明白了，许为民瞒着她一些事，且现在准备告诉她真相。


    果然，许为民说：“信用卡，早停了。”


    没有全醉的许长欢，被门口清风吹散了几分酒气，她听到许为民的话，脑子里开始能思考了，混混沌沌，缓缓抬头。


    许为民又说：“我没有了工作啊，哪里还有钱？”


    王桂芳问：“你之前不是说有存款的吗？没钱你提议出来吃什么？”


    许为民的头越来越重，声音轻轻地慢慢开口：“我什么时候瞒过你存钱了，家里财政大权不是你一直抓着的吗？我后来说有存款，是不想你们担心而已。


    我说出来吃饭是打算去小饭馆的啊，哪知道欢欢把我们扯来这高级餐厅，我现在全部家产都没有六千块啊。”


    6999，怎么像演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