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是陈述看法。”许长欢拍拍某人的手臂,又说,“不管你和施洛洛有什么过节,她是你同门师妹,她哥哥也是你相熟的人,现在出事了,你这态度会不会冷了点?”
戚承景看着许长欢,眼神从未有过的认真,说:“我认为这就是我。”
许长欢一怔。
戚承景又再次强调:“我就是我。”
许长欢有点恍然大悟,是啊,这就是戚承景,他要是完全按她的想法去做事,那就不是戚承景,而是许长欢了。
聪明,睿智,冷静,工作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这是戚承景的处事方式,又怎么会随便改掉呢。他会决定做某件事,只是因为他愿意,不是为了迎合。
“老七,对不起。”许长欢低下了头。
戚承景笑了:“我以为你会继续指责我?”
“不会,是我刚刚没想明白。”
说完,许长欢不知想到了什么,狡黠一笑,“那老七,你不会为了别人破例,那如果是为了我呢?”
她想知道,自己会不会是特殊的存在。
戚承景笑着收回了视线,看向远方:“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呃……
许长欢大脑开始快速运转。
确实,从不徇私的戚承景给了实习期的她参与各个项目的机会,明明自己忙得不可开交,却仍愿意抽时间手把手教她写法律意见书……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戚承景给她的殊荣,许长欢喜滋滋的。
三天后,施洛洛来到事务所。
“我想委托你替我哥哥辩护。”施洛洛开门见山。
戚承景有点不解:“我以为你会找戚老师。”
施洛洛黯然低头:“没好意思。”
对她来说上门打扰已经很难为情了,更不好意思再劳烦戚老师。
戚承景表情严肃至极,双眸直视施洛洛低垂的脑袋,说出来的话冰冻千里:“不好意思些什么?”
施洛洛抬起头,他怎么……
“你觉得你哥哥是真凶?”
“怎么会,没有,不可能!”施洛洛整个人猛地绷直了,双眉紧皱着,双目如鹰眼般锐利,声音也提高了几个调,她甚至想要求戚承景把刚刚的话收回。
这绝对是戚承景见过的最激动的施洛洛,看来这件事给她的打击超出了承受范围。
“既然你相信他,那么找戚老师辩护,有什么可丢脸的?”
施洛洛垂下眼帘,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脑袋跟着耷拉下来。
戚承景看着如今苦恼着的旧友,语气温和了些,但发问依然犀利:“你对嫌疑犯的偏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连你哥哥也讨厌了吗?哪怕你深信他不是真凶?”
施洛洛只是摇头,不说话。
戚承景又说:“嫌疑犯不是罪犯,而且就算是罪犯,他们也有辩护的权利。你是专业的,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接受不了?”
施洛洛双手捂面,泪水渗透指缝,顺着手背缓缓向下滑,滑进衣袖内,浸湿了衬衣。
没人知道她有多痛苦和矛盾。
一直讨厌嫌疑犯的她,竟然要面对自己哥哥成了嫌疑犯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