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愣在地上好一会儿,头脑中一片空白。
穷尽所学的所有知识也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一个好端端的两条腿的人变成了一只四只脚的猫。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她转头怒视着猫王,喝问道:“你是给我吃了什么东西还是施了什么妖法?将我变成这副模样!太也小人了!我是宁死也不会加入你的族系的!”
猫王盯着她,幽幽的蓝眼睛闪着蓝茵茵的光,无奈的摇摇头。
它从床榻上翻起身,端坐正经,然后严肃而郑重地对她说:“不管你信不信,你本来就是一只灵猫。
一千年前,灵猫族被赶下天界,五百个部落的族人死伤不计其数,四散飘零。
个别早有野心的部落首领趁机另立门户。
一些族人因灵猫族势衰而灰心隐居,从此不问天上天下的事。还有一些散落在人间,生死未卜。
我不知道你是属于我族的哪个部落。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被人封了灵根,像个凡人一样流落在民间,活到现在。但是你是一只灵猫,这个无可否认。
我想封你灵根的人应该是想保护你。否则你出生时自带的万年灵力会让你化出真身,那样你就不能在人间如此自如地生活了。
你现在恢复真身全因落入了返灵泉,灵根得到滋润。但是能不能恢复人形,就不好说了。返灵泉是我族祖先用眼泪炼化的圣水,可以滋养灵根,却不能解封灵根,恢复你的万年自然灵力。
所以如果你不能变回人形,即使你回到了訾府,你的那个少主也不认识你。你在他眼里只是一只可爱的毛绒绒的大白猫。”
猫王一脸无能为力,看着玉璴。
玉璴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浑身颤栗。它说了一大通,意思无非就是从此以后自己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猫了。
做了十五年人,一夜之间变成了猫,还有比这更让人匪夷所思的吗?
玉璴蹲下身来蜷在地上,忽然惊觉,怎么这么自然地就像一只动物要休息那样卧下了,丝毫没觉得别扭?
难道自己真的就是一只猫?
细细回想起来,自己总是眼疾手快,身段轻盈,扑跌跳跃甚是轻松。而且好像黑暗里眼神也很好。
自己的思维相当敏捷,学东西比别人快百倍,身体也鲜少生病。
如果这个猫皮毯子说的是真的,那就能解释通了,原来是因为自己是猫啊!
可是自己并不喜欢吃鱼和老鼠啊?
“我们是灵猫,是神族,又不是凡间的家猫阿花和野猫阿草。我们以前是住在天上的,喜好跟仙人无异。”猫王又适时做了注解,提醒玉璴它是能知晓她心里在想什么的。
是了,这毛货能听到自己心里的话。
“我不叫毛货,一个小姑娘最好不要用这些腌臜的词。你可以用那个‘猫王’称呼我。”猫王纠正道。
玉璴尴尬捂嘴,看来想什么都逃不过这猫王了。忽然她想起了什么,赶紧捂住心口的位置。继而又反应过来,心怎么能捂住呢?顿时双手不知该往哪放,摊在半空,讪讪站在那里
猫王仍然看着她,似乎想看她接下来究竟要干什么。
她有些气馁,垂下双手,叹了口气,罢罢罢,猫就猫吧,同族总不能相残吧,这下不用担心被它熬成汤了。
不过以后是不是就有九条命了?人家不是都说猫有九条命吗?
“我们不止九条命,不会轻易死掉,除非……”猫王突然开口。
“除非什么?”玉璴见它说了半截话,勾起了好奇心,忙追问。
猫王不答,复又躺成一张猫皮毯子,不再理她。
这猫王脾气真怪。玉璴见它不答,甚觉无趣。
猫王的头微侧了一下,又恢复到以前的姿势,并未转头。
忽然,玉璴发现眼前有个东西晃来晃去,定睛一看,一条雪绒绒的长尾贴着地,悠闲地摆动着。
这,这是谁的尾巴?
她顺着尾尖寻到尾根,那条长尾竟然从自己的身后延出。难道是自己的尾巴?!
有那么一刻,她有点不能适应自己有了尾巴这件事。
看着它晃,就想一把摁上去,让它别晃了,晃得心烦。自己并没让它晃,它怎么就晃上了?
“你自然会有尾巴了。我们猫儿在悠闲的时候或者生气的时候是会不自觉地摆两下尾巴。”猫皮毯子又在玉璴以为他要沉默的时候发声了。
“既然我想什么你都能听到,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用用嘴和你说话了?”玉璴懊恼,心里嘀咕,从此以后在这个毛货面前恐怕再也没有秘密了。
“随便。”猫王漫不经心答道。
“咕噜咕噜”,玉璴听到自己的肚皮在叫,脸上一红(如果猫也会脸红的话,她应该脸红了),有些尴尬。
落井之前,她几天没有吃饭。之前受情伤所困,把饥饿忽略了,现在神经略放松一些,就感觉饿的厉害。肚子不识时务地叫起来。
猫王倏的翻起身来,下榻走过来,伸出一只爪子递给玉璴:“走,我请你吃老鼠去。”
玉璴一呆,没有一个适应过程吗?也太快了吧,说吃老鼠就吃老鼠?自己好像还没准备好当一只猫呢。
她迟迟不肯伸手(爪)迎上去。
猫王不待她伸手,一把拉起她,快步穿过一个洞门,向洞宫深处走去。
“你,你刚才不是说与仙人无异吗?怎么又说要吃老鼠?难道神仙都吃老鼠?”玉璴跟在猫王身后踉踉跄跄,始终不能想象自己竟然会沦落到吃老鼠。
猫王的肩轻轻地抖了一下,并不答话,只是继续走着。
玉璴不能判断它刚才是不是在笑,毕竟猫笑不笑,在脸上是看不出来的。
圣虚洞宫里的隧道宽阔明亮,两边的石壁上镶嵌着拳头大小的明珠。
洞壁平整光滑,整座墙壁上都雕刻着一幅幅壁画,内容似乎全部与战争有关。
玉璴边走边看,很是好奇。
猫王见她看墙上的壁画,说道:“圣虚洞宫建了有一千年了。壁上刻的都是历代灵君的圣战。
当然灵猫族存在不止一千年,所以圣战很多,都快刻不下啦。
这个洞宫是先灵君,也就是我的父王建的。
至于为什么从天上搬下来,唉,一言难尽,你不知道也罢。”
玉璴细细看着壁画,心里反而越发想知道为什么灵猫族会从天上搬下来,但她什么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