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冰不知道自己找来的帮手根子扎得这么不稳,立场随时都在动摇,一点也不坚定。
她只顾着恳求轩墨夫人道:“城哥哥对帝神忠心耿耿,却遭无极那个奸险小人降重罪于此。冰儿只是想夺回城哥哥的魂魄,然后让城哥哥复活。还请轩墨夫人成全,将城哥哥的肉身还给冰儿。”圣冰在水中盈盈一拜行了个屈膝礼。
轩墨夫人本来眼里含着冰霜,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听了圣冰一席话,登时眼里冒出火光,恨恨说道:“什么?让他复活?哼,圣冰,你也太过自私了!要不是因为你,城儿会遭这无妄之灾吗?用得着在这里受苦?你害得我穆家累世几代清誉毁于一旦,举家被贬在此凄苦之海里,现在却花言巧语,虚情假意,连他死后都不肯放过他,你到底居心何在!我们穆家世世代代效忠于天界各代帝神,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背叛的!城儿的肉身必须在这里赎罪!我看在你和城儿从小青梅竹马的份上,虽然你们并未成亲,可是在他心目中你是他娘子的不二人选,也是他活着时最牵挂的人,今日我不为难你,你速速离开,免得我改了注意!”轩墨夫人态度果断冷绝,声音含恨带威。
圣冰觉得简直可笑之极,含怒道:“当今帝神背信弃义,盗丹窃位,还要死忠于他,岂不是愚忠?”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仙后真是什么都敢说,这话太过直接,岂不显得目无尊长,一副要撕破脸的架势?那夫人能不生气吗?
果然轩墨夫人听了圣冰的话,断喝一声:“放肆,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不识好歹的贱婢!胆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污蔑当今帝神!今日我便替天界清理了你这个叛逆的祸害!”话未说完,两条黑鞭像两条水蛇一般从两侧以闪电之势游窜过来。
孤雪擎孤雪刹像两条银鱼一样飞速滑过来,一手一条攥住了乌金鞭头,可是刚一着手,立刻啊的一声松开。轩墨夫人的鞭上生有毛毛一层倒刺,坚硬锋利,像野兽舌头里的到此,挨着就是一块肉没了。孤雪擎孤雪刹方才抓鞭子的手已经被扯下一层皮肉,清亮的墨色海水中立刻有如点点墨汁滴入水中,丝丝缕缕殷开一道道墨线,只是这墨是红色的,渐渐被玄色是海水衬成了黑色。
黑鞭如影随形,又向圣冰卷来,玉璴拔剑就要上前相助,折钰抄手夺过她手上的紫珑玉剑,挺剑越过她刺了上去,用剑身卷住一条鞭头,使劲一扽,海里漂出几截断鞭,像被斩成了几段的蛇,无声地扭了几扭,向海底沉下去。鞭子竟然给紫珑玉剑绞断了。
轩墨夫人的另一条鞭子正在和圣冰缠斗。圣冰可能是顾及到和穆城的感情,明显在处处手下留情。轩墨夫人却恼她所作所为害了穆城不说,还连累穆家九族被贬,坏了几世的英名,鞭鞭痛下杀招,下手狠辣,丝毫不留情面。
突然这一边被折钰绞断了乌金鞭,她先是一惊,随即愤怒起来,嗖嗖甩起金鞭,那鞭子竟然跟活了似的,在截断处又生出一截新鞭来,直向折钰,玉璴和五狼扫去。
这回容不得他们多想了,人家明显不待见他们,肯定是得站在圣冰这边了。
五狼抽出背后的煞魂刀,齐齐砍向那鞭子。玉璴此时手上无兵刃,知道不能硬接,只好来回躲。谁知那鞭子就跟长了眼一般,灵巧地躲过了五狼的袭击,啪啪啪几声抽到了五狼身上,海里顿时氤出一大片鲜血。鞭头直接又向玉璴追来,眼看就要蛇吐芯一般咬到她背上,却在离她后背一寸许的地方,沉入海底。
折钰不知什么时候游到她身后,及时绞断了乌金鞭。
轩墨夫人被折钰绞断过两次乌金鞭,恼羞成怒,手上两条鞭子舞得如风似电,比先前更快更急,让人看得应接不暇。
她身后的穆家宗族看到夫人失利,全部游过来从四面八方围住圣冰和玉璴几人一齐进攻。
圣冰无心恋战,两眼只瞅着包围圈外不远处几个穆家家将保护下的穆城的肉身,一不留神左肩吃痛,被轩墨夫人的鞭子扫到,生生扯下一片肉来,鲜血立刻迸出,和海水溶成一片暗红色。
而玉璴和折钰、五狼几个人被穆家家将左功右突,同时还要应付轩墨夫人的乌金鞭,一阵手忙脚乱。
看样子,和平是不可能解决问题了。
圣冰眼中忽然燃起两道火苗,她不顾肩上伤口,两条胳膊左右张开,呼地向前猛力一挥,无数道红光从她手中飞出,包围的家将都是惨叫一声,捂着哪的都有,但都不致命。
有两道尤其火亮的红光直冲轩墨夫人飞去,轩墨夫人旋身想躲过,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嗤嗤两声,轩墨夫人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在水中打了几个旋,鞭子脱手而飞。
看护穆城的几个家将,留下一个看守,其余的连忙抽身过来接住轩墨夫人。
夫人怒喝一声:“死不了!还不快去看好将军!”
几个家将领命赶忙回去再找穆城的肉身,只见留下的那个家将捂着胸口在呕血,哪还有穆城的影子。
再反身看圣冰她们,只有隐在海里的模模糊糊的几个身影,早走远了。家将们待要追上去,被夫人伸手拦住。
轩墨夫人盯着几个人消失的地方又呕了几口血,恨恨作罢。
玉璴他们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些伤。大家默不作声跟着圣冰往回游。心里都觉得这个仙后的法力诡异乖觉,怎么一会儿冰一会儿火的,还都威力无比。
待上了岸,远处隐隐传来一声尖哨的雕鸣,不一会儿雪煞雕从空中展翅俯冲而下,到圣冰脚下稳稳落了下来。圣冰一声不吭,抱着穆城的肉身跳上雪煞雕,向天边飞去。孤雪擎孤雪刹也紧随在圣冰两侧离开,只剩他们八人站在欺生崖上。
仙后就这样一声招呼不打,将他们留在那里,就像先前一声招呼不打,将他们擒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