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走到圣冰面前,银月弯刀上的寒光在圣冰的一侧脸颊上映出一道月牙形的冷光。她的声音也如寒刀的光一样冷冷的:“死到临头了,还想着报仇?你不知道你中了我的阴心术吗?它把你的蓝冰孽焰已经引到了你的心脉。你体内有鸳鸯丹雄丹,也是赤火,只要你一用法力,两层火就会反噬你,里外夹攻,将你的九滴灵血一滴一滴焚干。你是想和你的情郎死在一处吧。可惜,这九盏灯里没有穆城将军的魂魄。呵呵呵。”此时月明那原本娇莺一样的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又有些作呕。
圣冰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你胡说!”
月明幸灾乐祸道:“若不放出谣言,你怎么会上当呢?你不出极仙山,我怎么能伤得了你,师姐。你的命可真硬呀!难产大出血被我踢下山都没冻死你,雄丹的炽火反噬也烧不死你。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打不过你啊,只能用穆城将军引你出来。可是,你躲在下界一千年都没来,反而把折柘将军引来了。也好,杀一个,少一个。所以,这里其实有折柘将军的魂魄。”
“什么?折柘也······你手上到底沾了多少灵猫族的鲜血。你这个恶妇!”
“先别着急骂我,沾了多少血,我也不知道。不过下面一件事,你要是听了恐怕吃了我的心都有吧。你当年生的那个孩子并没有死,至于在哪里,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乖乖听我的话,要么就让我杀了。”月明脸向前一凑,故意做了个很欠揍的表情,嘴角一斜,微微笑道:“凌霜有折柘,还生了孩子。你有穆城,也生了孩子。我就偏不让你们在一起。生不能,死了也不能!哈哈哈哈哈哈!”月明近乎癫狂地大笑起来。
玉璴在柱子后面听得牙根直痒痒,恨不能此刻冲出去给她来几个大嘴巴子,再一剑戳死她。圣冰仙后一定也气得发狂。
可是她听到圣冰无比平静地说道:“不管我和城哥哥是否死在一处,我们的心意是相通的。也不管我的孩儿在哪里,活着就好。我有孩子,我是爱它的,它在天涯海角,我都会祝福它,这就够了。我生死都比你幸福。不像你,一无所有,真是可怜。”
“住口!”这回换月明怒不可遏,她嘶吼道:“我现在应有尽有,连帝神帝后都听我出谋划策。我有自己的仙宫,有地位。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才一无所有!”
圣冰只冷冷看着她,眼里写满藐视。
玉璴看到月明娇美的面容在幽蓝的灯光下扭曲如鬼魅。她慢慢提起银月弯刀,唰地砍向圣冰。然而却砍了个空。一道蓝影从眼前闪过。圣冰不见了。
早在月明癫狂大笑时,玉璴就悄悄一根柱子一根柱子地绕到了圣冰撞到的那根柱子后。在月明要杀圣冰的千钧一发之际,玉璴倏地将圣冰拉到了柱子后面,急速背上圣冰,逃到下一根柱子后面,和月明绕圈子捉迷藏。
月明看到柱后有人,吃了一惊。她没料到抽魂殿内会藏人,所以一直沉浸在折磨圣冰和回忆过去的快乐和痛苦中,疏忽大意才让玉璴溜到了跟前把人救走了。
她没看清是什么人,没敢冒然跟上去,只站在原地大喝:“是谁?快滚出来!否则本夫人就不客气了!”
玉璴知道在柱子后面躲不了多久,从柱子后面挺身出来:“是我!”
月明一瞧见是玉璴,登时松了口气,冷笑道:“原来你躲在这里,今天真是大吉大利呀,一并处理了。”
玉璴朗声道:“你不是想要密钥吗?你放了圣冰仙后,我就带你去。”
圣冰在柱子后面道:“小丫头,不可以。这个人阴险狡诈,心肠狠毒。你一告诉她,她就会杀了你。”
玉璴道:“无妨。我的命本来也不值钱。我是阿朵娘亲从乱尸滩捡来的,对灵猫族来说微不足道。你和阿朵娘亲就不一样了。你们对灵猫族很重要。我一命换你们两命,也值了。没白活。”
圣冰赞赏地看着玉璴:“好孩子!识大体。朵晴真是好福气!”
“别装了!少在这里卖弄!我没告诉你吗?我最讨厌有人和我谈条件。你刚才说什么?你是朵晴在乱尸滩捡来的?这可有趣的紧呢。你们今天一个必须死,一个必须擒,一个也躲不了!”
玉璴和圣冰不明白月明夹在中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看到月明掏出一截白晃晃耀眼的链子,圣冰道:“套魂链!小心!”
月明将套魂链向玉璴掷过去,圣冰连忙甩出衣服上的丝绦缠住套魂链,一把拽了过去。月明乘这间隙,横了弯刀向圣冰刺去。玉璴眼疾手快,跳过去将月明的衣带拽住,同时向后一跃,弯刀离圣冰寸许,没有刺到。
玉璴算到月明不会杀她,所以大着胆子扯住了月明。月明恼羞成怒,转身一挥袖子,一股强大的气流卷住玉璴甩向一根柱子。柱子上的灯摇了摇咚地掉到了地上。
玉璴重重摔到了地上,胸口闷塞难挡,脑际胀痛。她抱起地上的灯朝月明砸去。月明不知背后飞来的是什么,只感觉一阵劲风袭来,头也没回,回刀一劈,将灯劈做两半。
那灯掉在地上,一团青气裹在灯罩里,像一个重见天日的小兽,蠕动了几下,探了探头,呼得散做一缕一缕,从里面飘出来。
一会儿,每一缕青气都渐渐形成了薄薄的雾影,像是人形,但是实在太薄了,根本看不清面目,在大殿中飘来飘去。
月明大惊失色,直楞楞盯着这些雾影。
玉璴瞧出端倪,月明似乎怕这些魂出来。她飞身上了柱子顶端,捧起一盏灯向月明砸去。月明只是躲闪,却不敢再用劈刀。她边躲边喊:“住手!”
玉璴哪里听她的,一根根柱子飞过去,把灯尽数摔在地上,像摔鸡蛋玩一般。那些灯却结实的很,并没有碎,但是都不同程度地裂开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