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哨声一连串地响起,像追逐前的撩拨,又好比旧熟人不经预期的相遇。
“这一切都是你。”斯塔·辰靠上一侧的墙。面容看上去也松弛了许多,眼睛里是颓废和无可奈何。
口哨声停止,一抹笑容挂在那人的脸上。
斯塔·辰继续说:“布了这么一个局,挺累吧。”
“咯咯~”笑声随之而起,在空荡的石壁洞口回响。斯塔·辰看都没有看那人,两指一掐,一根点燃的水烟出现在手指间,“准备如何继续下去?”
出现的人,着了一身斯堪弗列德的行头,腰间佩戴长啸剑,剑上还有斯堪弗列德的国徽。
他一面笑着,一面走到斯塔·辰原先站的位子,一手插上腰带,那腰带是用海龟的内壳打造而成,既能防止脱落,也能柔软地贴上男子腰。
“你早就怀疑我了不是?”他的语气不仅见不着半点慌张,相反地,还有阵阵海风吹过头顶的柔顺感,仿若一个女子的发丝,飘过后,还留有淡淡的幽香。只是,这幽香却带着要人性命的迷迭!
斯塔·辰立马封住全身气脉,一臂将不见形体的“迷迭”香扫了回去——
那人哈哈大笑:“陛下,您不必惊慌,这种香无毒无害,起凝神——提心作用~”说着,两只好看的眸子突然撑开上下眼眶,如死鱼在弥留之际做的最后一盯。
霎时,一幅逃跑的湖泊图呈现在斯塔·辰面前,这也使得他猛地站直了身子:
湖泊前,一弯并不高的空竹子桥侧,婉月正费力地想要翻过来,她紧张而害怕地不断向后张望,然而,这弯竹子桥常人只需要两手稍稍使力就能越过——
“想救她吗,陛下?”
斯塔·辰焦急的目光在听到这声询问后,迅速地瞟向那人,但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后,视线就立刻回到那画面上。一种“想知道她究竟会逃到哪里去”的欲望驱使他继续看下去。
那人浅浅笑了,靠上凸出的巨石,陛下的心思果然是最难猜的。
斯塔·辰的目光没有半点移动,声音却从嘴里发出来:“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以真面目示人麽?”
那人先是一愣,继而微微一笑,手在身前如流云般划过:“难道陛下不认识臣?臣跟了陛下少说也有千年以上,陛下要是实在不记得微臣,那微臣也没办法~陛下,您说是吧?更何况,您早就对臣心存戒备了,不是吗~”
斯塔·辰说:“你,从小的时候,就潜伏在我的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和神族又有怎样的纠葛?”
那人把脑袋活络一会,发出一个哀怨的空灵之音:“要真说起‘纠葛’,可就讲不完了~”
他的话听起来如草场上即将没入泥土的碑座,不仅如千年树洞般凄冷,更似不是他这灵魂能讲出来的。
“……”斯塔·辰的眼睛在眨了两下,目光在画面上跳动了一个来回,再次看向这个他一直信任的臣子,这个不仅是臣子还是好兄弟的男子,菲利斯。
“呵~”斯塔·辰淡笑,“差点就被你骗了,你不是菲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