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苍白而惊悚的笑声随着手背上暗紫色经络的起伏而逐渐空灵。
“我并不想这样的,印记人。我――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被逼的。”那人抬起枯枝般的手臂,脸上带着让人后背发毛的诡异浅笑,两只眼白盯住只剩~层皮的手指,缓慢地将两手指上下翻看,仿佛――这只已经瘦脱相、形如槁木的手指是一件难得的艺术品。
“你知道,我不过是――”那人抬起头,拿开半遮住眼窝的手指――
一对瘆人的眼白弯起两轮月牙的孤影,看起来,似笑非笑。
就连斯塔·辰也在对上这双眼白的时候,不禁微缩半秒自己的眼眶,他的眼睛本就如暗夜苍穹里最高且晦暗且莫测的星,在突然的一紧后,本能地就释放出黑色暗流!
“呵,一个印记人,本应该是白珏术的守护者,”“那人”的眼白被上皮遮住半分,“却成了黑珏术里的魔头。斯塔·辰,你比为师好不到哪里去,至少,到现在――”
“你究竟是什么族的守护人!”斯塔·辰打断他的话。
“神族。自然是神族。自然是~不然还能是什么。”
这人正是从斯塔·辰小时候起就教授他珏术的诺曼·巴诺先生――一个已经被取了神族印、死在斯塔·辰手里的老头子!
“你觉得是什么?”诺曼·巴诺眨了了一眨松软塌陷的眼皮,拿一双可怖的眼白直勾勾地盯住斯塔·辰的双睛,好像这样就能把眼前的印记人震慑住一样。
诺曼·巴诺明白,这,对其他印记人或许还能有点恐慑作用,但是,碰上了斯塔·辰――这个由自己从小教授珏术到大直至现在过去了几千年早已步入黑珏术领域的印记人,顶多起一时挠背搔痒的作用,想要完全击溃他,只能引他去水族。
斯塔·辰的发色由黑转灰,由灰成白,最后成了一头好看的银发。他双目微紧,不答反问:“你不过是什么?”
诺曼·巴诺眨了一眨布满尸斑的眼皮,其实,这老头子要是闭着眼睛还是挺像珙桐镇上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旦睁开那层耷拉的眼皮露出一对没有黑色睛体的眼白,就能把一个平常人吓个半死。
“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诺曼·巴诺先生说,“也是我唯独想掐死的学生。”
斯塔·辰用淡漠的眼神注视着诺曼·巴诺。即便在刚才看到理论上应该死去多时的人的眼白,从而导致身体轻度的不适,到了此刻,也不觉得有什么。
诺曼·巴诺先生继续说,声音却阴阳不定起来!一会是绵绵的女声,听起来幽怨而鬼魅;一会,又是朽木将焚的老头声,听起来,仿佛是棺材里乍然撑住棺材板的旧尸。
“也有你斯塔·辰不知道的?”
两人静默。
“茨桑·赛冬格大帝在任时,捡过一颗鬼么珠。那颗鬼么珠被磨成粉末成了一群船员。没错,就是科波尔壹号第一波船员。我,就是,那颗珠子中未成粉末的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