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葵拿着表,向乘警和焦急的失主走去。
“叔叔、姐姐,你们看是不是这块表。”
叔叔、姐姐?
她这一声“叔叔、姐姐”,把乘警给喊愣了。
乘警看了看失主。
失主是位女士,虽然保养的很好,单数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
凭什么人家是姐姐,他就成叔叔了!
他就不能是哥哥吗?
看到潘葵手里的表,失主一把夺过来。
“哎呀,就是就是!就是这块表!”
潘葵指了一个方向,“这块表是我之前去上厕所,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在水台边上捡到的。”
“对对对!”失主一下子想起来,“我上完厕所出来洗手,怕表进水,就把表给摘下来了!”
“姐姐,这么名贵的东西,以后可要小心保管。”潘葵好心提醒失主。
失主捂嘴笑道:“哎哟,还叫我姐姐,这孩子真是!我家孩子跟你差不多大,你应该叫我阿姨啦!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潘葵从善如流道:“阿姨长得好年轻啊。”
失主乐了。
周围却有人一直在拿怀疑的目光打量潘葵。
甚至有人发出质疑的声音:“小姑娘,你刚才怎么不把表拿出来啊?”
“我刚才在吃饭,和朋友聊天,忘了这茬事了。”潘葵说。
“你捡到表的时候,就应该跟大人说啊。”
“对啊,该不会你故意拿走,不想还人家了吧!”
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
潘葵笑了笑,一点儿也不慌乱,“我要是故意的,就不会拿出来了。”
“人家十几万的表呢!”
“十几万啊。”潘葵说,“原来这个表十几万啊,我就是觉得怪好看的,没想到这么值钱啊。”
潘葵表现的像是一个不识货的小豆丁。
“对啊,十几万,人家失主刚才不是说了吗!”
“我看就像是她偷的!”
“那不会!”失主站出来为潘葵说话,“她腕上的那块表,比我的更贵。我十块这样的表,都换不来她那一块!”
“你十块这样的表都换不来她那一块!”失主的一位朋友表示惊讶,“那她那块表岂不是要一百来万!?”
谁会相信一个小丫头会戴着一个价值百万的东西在火车上来来回回的走。
之前丢表的阿姨说:“我看不止。哎,小姑娘,你这表多少钱啊?”
众人向潘葵腕上戴的表看去。
潘葵也没遮遮掩掩,抬起手腕,大大方方的说:“我也不知道多少钱。这表是我爸爸的。之前他给我妈妈洗头,怕表里进水,就给我戴上了。”
失主抓着潘葵的手,仔细端详着她腕上的那块表,“这表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就是保养的不太好。我一直想给我老公淘一块这样的手表。像这样上年头的机械表,外面都没得卖,喜欢的人都收藏起来了。”
当然有年头了!
潘葵腕上的这块机械手表是从她曾爷爷那辈儿传下来的。
距今可能有一百来年了。
一个戴着市场罕见价值百万古董表的丫头,会觊觎一块价值才十几万还是批量生产的手表?
别人信,这位丢表的阿姨都不信。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我的朋友们还在等我。”
潘葵挥手向叔叔阿姨告别,带走了不少目光。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潘葵的手腕上。
她手腕上戴的可是价值百万的古董表,很多人平生未见,难得碰到这一次,还不得好好看个清楚长长眼界!
潘葵结清了饭钱,向厉天阳和裴仲仁招了招手。
厉天阳立马粘了上去。
裴仲仁则是犹豫了一下,才跟上他们。
在事情和平的解决之后,餐车的封锁状态便解除了。
潘葵他们离开餐车。
过了一节车厢,见有个车门前的位置没人,她便站了过去。
厉天阳往她身边的位置靠过去。
待裴仲仁站到对面,潘葵抬起手,晃了晃腕上的手表。
“让我猜一猜,其实上一站的时候,你就不打算在乘坐这趟车了。但是你看到我手上的表后,你改变主意了,又上了这趟车。从那时起,你的目标就是我手上的这块表,所以才故意接近我们的对吧。”
潘葵在推测的时候,并没有因为怀疑裴仲仁有这方面的企图心而生气。
倒是一旁原本对裴仲仁季炀虎视眈眈的厉天阳,皱起了眉头,目光越来越深沉越来越危险,总之越来越不友善。
裴仲仁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以为潘葵有读心术。
这个胖丫头的眼光太毒了,脑袋太聪明了!
裴仲仁张口欲言,却被潘葵的话堵住了:
“你不用否认。有些话就算说出口,你也知道是假的,与其昧着良心说谎,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裴仲仁苦笑了一下。
他这个混社会的,居然被一个初中生给教育了。
他竟无言以对。
潘葵认真的直视着他,真诚的说:“每个人都是有价值的,这块表也是。但是这块表,要是不好好保养,让里面的零件生锈了的话,它就失去了它本身的价值,成了一件毫无用处的收藏品。”
潘葵把表摘下来,对裴仲仁说:“把手伸过来。”
裴仲仁犹犹豫豫伸出手。
潘葵把表戴到他的手腕上。
“恭喜你,你现在是百万富翁了!”
裴仲仁狠狠愣住,不敢相信的看着潘葵,“你要把这块表送给我!?”
“对。”潘葵爱惜的轻抚明亮没有一丝划痕的表盘,“这块表有一百多岁了,你可以看一下表盖后面刻得有年份,是1901年制作的。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当然啦,你也可以把它卖掉。反正表已经是你的了,怎么处理,全在你。”
裴仲仁忽然觉得戴表的这只手沉重了许多,心上也似压了重物一般。
但是,他并不讨厌这种沉重的感觉。
裴仲仁面容沉着,低头看着腕上的机械表,不知在深思什么。
当他从失神的状态中走出来时,他发现面前的潘葵和厉天阳已经不见了踪影。
送给他一块这么贵的表,这两个孩子居然就这么走了?
价值百万啊!
这对他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
裴仲仁走到车厢里,前后张望,想看看潘葵和厉天阳往哪个方向去了。
他记得那两个孩子是在卧铺车厢……
裴仲仁拔脚正要往卧铺车厢的方向去,一个与他擦身而过的女人突然停下来,抓起他戴表的那只手。
女人惊叫:“咦,这块表,是那个胖胖的小姑娘的吧!怎么会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