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形的亭台楼阁之内,人觉非常君满含惆怅的看着孤城,轻语道:“决定了?”
说着,他的目光离开孤城,看向了远处正自有些心不在焉的青衣倩影,却见那里映鸿雪虽然在一直装做看风景,可是时不时看向这里的眸光,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决定了!”
深吸口气,孤城有些心情沉重的说道,不同与面对君奉天的时候,他还能坦然依旧。
面对人觉的时候,他每次做出决定,当真是抱着赴死的心态,毕竟眼前的人觉,说一声和他亲如兄弟,血浓于水不为过。
几千年割舍不断的情谊。
“呼~~~~”
再次听到孤城的回答,人觉的心情还是有一抹浓郁化不开的苦涩,这就像是儿子出嫁,女儿结婚,做父母的复杂难明。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做师兄的便也只能祝福你了。”
收回目光,人觉看向面前一身质朴的师弟,嘴角勉力寄出一丝微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只是,记得多来我这明月不归沉看看啊!”
“一定!一定!”
看到人觉并没有如同自己想象之中的激烈反对,孤城有些激动不已的连忙点头道。
看到孤城的动作,不知为何,人觉的眼眸深处,却变得越发深邃,漆黑的眼眸彻底淹没了最后一点的白色。
留下的只是一片死寂的幽深。
“何时回去啊!”
过了一会儿,人觉端起桌上的一杯清茶,轻轻的品茗了一口,才道:“若不然,在我这明月不归沉在留几天,我叫习烟儿给你们好好的做几顿吃食,便算是师兄的祝福了。”
一边喝茶,一边抬眼看着孤城,人觉自顾自的说道。
听到人觉的话,孤城回头向着远处看了一眼,他感受到了彼时她心底的焦灼,不禁嘴角蕴起一抹柔和,道:“不了,下次吧!”
“待下次,我带她来的时候,才好在你这里留宿几宿,如今她的心思全不在此。”
“......”
人觉摇了摇头,也没有再做勉强,只是将手中的茶杯填满了一些,一口饮尽。
“人觉师兄!”
孤城的心情变得有些犹豫。
过了稍许,他才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这次隐退,我已经决定了再不履这尘世江湖,自去过我的闲散生活去了。”
“只不过,我身上还有着江湖牵绊,尚没有落下,所以想要拜托师兄一事。”
“何事?”
人觉皱了皱眉,有些好奇的问道,在他看来,自家师弟身世清明,做风高洁,真乃是世间一等一的奇男子。
都已经这般了,还能有什么,是割舍不断的江湖牵绊。
孤城没有说话,只是运转体内再次变得充盈的真元,银白如剑的真元缓缓自经脉之内流淌,牵绊着他全身的气力。
稍时,孤城的心口开始绽放出一抹瑰丽奇艳的色彩,鲜红如血的色彩,即使透过他那质朴的衣衫,都能看的清楚明白。
呼~~~~
一缕清风吹过,人觉就看到孤城手中,兀自出现了一颗色彩明艳,圆融如玉的圆珠,正自不停的原地旋转。
“血暗之力!”
凝目看到此物,人觉不由的出声,当年玄尊的计划,人觉也曾偷听到过,见到眼前的东西,那里还不明白是何物。
“确切的说,应该是残缺不全的血暗之力。”
孤城摇了摇头,否定道:“真正的血暗之力是要经历七劫,汇合天地晦暗,以大德之气化解其中怨劫之气,才能成就的。”
“眼前的,不过只是历经第一劫,再由逆神旸逆转精灵禁源,强行成就,与之真正的血暗之力相比,还是有着极大差距的。”
“如此也不可小觑了。”
听到孤城的话,人觉并没有放松心情,毕竟即使是残缺不全的血暗之力,也是不可小觑的,若不然逆神旸何以借此达到界限之境。
“只是此物,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收敛了震惊,人觉才有些好奇的问道,血暗之力强则强矣,不过人觉自问,只是一劫的血暗之力,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依照这段时间,江湖里不断弥漫的劫气,以及逐渐涌现的暗流来看,这应当是地冥在布局才对,最后何以便宜了你?”
当日孤城聚合逆神旸体内的血暗之力时,人觉尚在赶去血暗结界的路上,倒是没有看到。
他赶到的时候,只赶上孤城凝体昏迷的一幕,后来就忙着救治师弟,胡乱的出手伤了几人就自回来了,也没打探。
所以,人觉倒是真不知道,血暗之力,最后居然落到了孤城手里。
在他看来,在君奉天手里,都比在孤城手里,来的靠谱一些才对。
“此事说来话长!”
“如此....如此.....”
见人觉似是不知道当初的事情,孤城心底划过一丝暖流,不由出言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吗?”
听到孤城的解释,人觉点了点头,神色间有些了然。
“那如今,你是欲将此物于我吗?”
探手取过漂浮在空中的血红色的圆珠,人觉有些意味难明的说道。
“嗯!”
孤城点了点头,不过他眼见人觉神色,似是要拒绝,便接着开口道:“师兄,你先别忙着拒绝。”
“我此番,已经下定决心要隐退江湖了,所以一切可能牵扯出风波的东西,我都是要送出去,不留隐患的。”
“即使你不要,也是便宜旁人而已。”
“何况,师兄我虽不知你还有什么谋划,可是圣剑魔刀之事,迟早会被人再次提及的。”
“将此物给你,你也算是多一件筹码吧!”
“这也是师弟唯一能帮你做的了。”
说起这话,孤城的神色又变得有些复杂起来,虽然当日已经劝解过人觉,他也同意了自己。
不过,对于这个师兄,他虽然是真心相交,他也知道人觉不会害他,可是有些事情,却又不一样。
人觉,人觉!
世人都说,人之最的山又高又险,可是世人又有谁想过,稳坐人觉之位几千年的人觉非常君,又岂是真的简单?
同样的晦如渊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