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她也想通了。


    这些，怕不是普通的梦。


    很可能，是顾栖赫的前世。


    虽然顾栖赫因为轮回忘记了，但“魂扣”还记得。


    所以当它认主之后，再回对她这个拥有另一半“魂扣”的人心怀怨恨。


    -


    猎人五十的时候，不幸遇上野狼，伤了腿。


    身子，就此弱了下来。


    到了冬天，猎人生了风范，就此没能挺过来，去了。


    猎人走的那一天，尤其的冷。


    已经成二十岁的小夜，身子有些单薄，但也是个高高壮壮的成年人了。


    从小在林中长大，练就了一身矫健的身姿，打猎本领也是一等一。


    可猎人还是担心他。


    那样的怪病，若是被人知道，肯定会被当成妖怪烧死。


    这辈子，怕是都没法娶了妻子，生个可爱的儿子了。


    这辈子，都只能孤家寡人一个。


    弥留之际，猎人紧紧抓住他的手，对他说：“我儿，你一定不能离开钨铁山，我已经为了买好了够你用一辈子的盐和衣服，还有一些上下人常用的种子，这些足够你一个人在山上活下去。”


    他从来都是叫小夜“我儿”，就像在告诉他，他是有人爱的。


    就像他从来没对小夜说过小夜真正的身世一样。


    小夜握住猎人的手，布满血丝的眼睛满是坚毅。


    他认真点头，带着鼻音的嗓音沙哑低沉，“父亲放心，孩儿会好好的。”


    猎人心中担忧，最终，还是笑着走了。


    许是不想小夜担心。


    时隔十几年，白术再一次看到他哭了。


    这个被野狼咬伤，被老虎追赶也从不落泪的男人，终于还是哭了。


    因为，他生命中唯一的亲人走了。


    白术狠狠抱住他。


    和他一起哭。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感受不到。


    他守在猎人的遗体旁边一夜。


    第二天的晨曦升起的时候，他终于动了。


    用他那早已僵硬的身子将猎户抱起来。


    朝着山顶最高峰走去。


    他挖了一个坑，将猎人埋了。


    亲自搬来一块巨大的石头做猎人的墓碑。


    他不会写字，就将猎人最喜欢的一根腰带绑在上面。


    少了猎人，他的生活没什么改变。


    同样的时间起床打猎。


    同样的时间将背着的饼烤了。


    同样的时间带着猎物回山洞。


    除了做什么都是一个人，除了他本就冰冷的性格好像更冷了。


    其他的，好像一点也没改变。


    白术，却很担心他。


    这样的沉默，还不如狠狠爆发。


    猎人头七那天，他去给猎人上坟了。


    他将家里所有的酒都带去了。


    那是猎人最喜欢的。


    他全部倒在猎人墓前，留给猎人。


    在一次，白术看到他红了眼眶。


    头七结束，白术以为他会前几天一样，继续他按部就班的日子。


    可他，居然下山了。


    收拾了所有能收拾的东西，带着猎物下山了。


    本就空的山洞，现在更空了。


    他不会回来了。


    至少段时间不会。


    白术就是有这种感觉。


    而她的感觉，也没错。


    白术跟着他，看着她。


    世界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外面的人，对他来说，可是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