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搭着白术的肩膀,痴痴说:“湄儿,姐姐跟你说,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人真心疼惜的。”
“来玩的客人,谁会珍惜我们?有机会被赎走的,也因为身份卑贱,只能做妾,生个孩子都被人看不起;有本事自己赎身的,做点小生意还好,要是妄想嫁人过日子,只会被人嫌脏。”
艾菊挑起白术的下巴,淡淡的酒香笼罩白术,“自己珍惜自己吧,那个男人不会再回来了。”
说完,艾菊就踉跄着脚步走了。
她到底有没有喝醉,两人都很清楚。
白术看着她的背影,真心感谢她。
艾菊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就是为了告诉白术,想她面对现实。
白术微微一笑,“多谢,不过我已经和青说好了,十年后,我会亲自去杀了他,这十年里,就让我好好玩玩,看看这个世界,看看男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生物。”
艾菊到门边的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出去。
她没有再说什么。
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算是她,也没后悔过爱那个书生。
毕竟,不管真假,那个书生终是疼惜过她。
三年后……
艾菊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清香,雪白的长裙在蒲团上铺开,单薄的背影对着她。
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每一次看到她的背影都这种恍惚的感觉。
“有事吗?”一手抬着厚重的书,一手拨动琴弦,很认真的研究着。
艾菊笑着将一个盒子递向白术,说:“这是张公子的左手无名指。”
白术这才抬头,皱着好看的眉问:“为什么不是右手。”
“张公子的右手只剩两根指头了。”艾菊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对白术说:“不过,你还真是恶趣味,居然要人家手指头,要点钱多好啊!我也能多拿带来,手指头一点用也没有。”
白术不接,艾菊就将装手指头的盒子往角落里一丢。
角落里同样的盒子堆积成了一座小山,艾菊一脸遗憾的说:“这堆破盒子要是金子就好了。”
说完又是埋怨白术,为什么要的是手指头,而不是金子。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感化我。”白术无厘头的来这样一句。
“什么意思?”艾菊有些不明白白术话里的意思,她到底想要表达个什么。
白术一边核对琴谱,一边说:“以前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她就从来不收男人们的钱,而是再床头放一把刀,完事之后就砍下男人的一根手指头。后来出现了一个非常善良的和尚,是他感化了那个女子,女子死后,还是他亲手埋的女子。”
艾菊目光诡异的看着白术,“和尚?你打算改口味了?太恶趣味了吧!”
“和尚也是男人。”男人不一定是和尚。
“那个女人一定和那个男人相爱了。”艾菊促狭的笑看着白术。
“是啊,爱着。”白术声音有些无奈的说。
艾菊突然问:“那你希望那个男人是怎样的?像那个琴师青一样吗?”
白术的动作突然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