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余亦辰醒来,众人都是一阵欣喜,余亦辰虽然在笑着,却面有忧色。
冯京生张嘴想说说他昏倒之后发生的事,但余亦辰摆摆手却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虽然睡着了,但是,灵识还在的,不过,这暂且放一边,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更重要的事?难道不去阻断那溜走的怨气了么?”冯京生问道,在他看来,似乎这件事才应该是重中之重。
“我已经能感受到血液翻涌的声音了。”余亦辰冷不丁地说了一声。
“啊?什么意思?”翁雪茜问道。
“那种气息,只要出现一点,我就能感受得到,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是我交战过最强的人!”
“你在说什么?”众人话还没问完,余亦辰已经从床上消失了。
翁雪茜摇摇头,撇撇嘴说:“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田梦梦有些尴尬地指着床头上的衣服说:“亦辰哥哥,就这么离开么?一件衣服也没穿啊。”
“谁知道啊,唉,他实在有点古怪,不知道什么事,让他这么着急。血液翻滚…..什么意思啊。”翁雪茜咀嚼着余亦辰刚才说的话,突然一惊,然后对其他人说道,“我先出去一下。”
看着两人先后离去,几人都是一阵错愕,林影叹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一个个的,相互传染么?”
…….
“你认不认识方智阳!”方志晨再次问道。
“我都说了不认识!”阮伟正不耐烦地说道。
方志晨盯着阮伟正说:“那我问你,你的军道天龙手,是什么回事?”
阮伟正皱了皱眉头说:“不关你事吧!”
“那你说说,你的军道天龙手的运气法门是怎么样的?又用何种方式发出来!”
“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过分了!”阮伟正有些发怒,道家法门万千,入手都是从运气法门开始,方志晨这种问法,等于是在窥探他人的道术,这可是道门中的大忌。
“请你告诉我!”一直表现得比较强势的方志晨第一次用了请这个字,无论如何,方智阳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那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当年方智阳可谓是离经叛道,却奈何天纵奇才,竟然意外达到至高境界,而他的道法毕竟没有学全,但这难不倒方智阳,既然不想学,那他就自创。
血浴三式,便是方智阳所独创的,就算佘行义当时的招法有些类似,但从根底讲终究完全不一样,可无论方志晨怎么回忆,阮伟正使用的军道天龙手,那步法和身法,都和血浴三式一模一样。
所以方志晨断定,阮伟正一定和自己失踪的父亲有关,或许通过他,就能找到父亲也说不一定。
“我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阮伟正说着就要离开,但却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住,再抬一下脚都有些危险。
可能方志晨自己都不知道,无意间竟然放出了血气,而且充满了攻击性。
“你想干什么?”阮伟正也毫不客气地放出灵气抵御。
眼见形势严峻,站在一旁的江彦枫,连忙上来劝阻:“两位,不要这样好么…….”
“不要过来!”方志晨说道,但还是提醒晚了,江彦枫已经踏入两人真气交锋的范围,两人来不及收回真气,于是他立刻被两股真气所伤,弹出界外,口吐鲜血。
“哼!”两人同时气愤道,都收了真气。
阮伟正看也不看江彦枫一眼,直接就离开。
方志晨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这件事还没完!”
然后,他摇摇头,扶起江彦枫,略微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没有大碍,说道:“真是对不起,我有点着急了,好在你不会任何道术,没有走得更深入,否则受伤会更重。”
“唉,没关系。”江彦枫摆摆手说,笑着说,“我当时,看你们差点打起来,也有点着急。”
“你倒挺尽责的。”
“没办法啊,拿了别人的钱。”江彦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而且老实说,我没有任何关系,没有显耀的身份,但是,却能在花溪村村长手下爬到这个位置,我很珍惜的,哈哈,也许,你们这些世外高人看来,有些可笑吧。”
“没什么好笑的,只是每个人追求的东西都不一样,高雅低俗,都不是外人可以评判的,有人说过,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存方式的权利。”方志晨说。
“那个人是余亦辰先生吧?“江彦枫问。
方志晨点点头,也不否认。
“这句话,真好啊。”江彦枫意味深长地感叹道。
“你有一点倒和他很像呢。”方志晨说,“你也总是一张笑脸从来没变过。”
“哦,是么,”江彦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工作需要,笑脸迎人嘛,然后就把这个样子保持下来了,不过,三老爷总是说我笑得很难看呢。”
“是有点邪性。”方志晨也被逗笑了。
“方先生,可以冒昧问一句,方智阳是哪位呢?”
此句一出,方志晨刚露出的笑脸就凝固了,江彦枫何等聪明,立刻说道:“我就随口一问,方先生,你不用告诉我的,请别多心。“
谁知方志晨却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方智阳,是我的亲生父亲,他,从我十岁之后,就因为某些原因失踪了,老实讲,我非常非常想念他。“
他一字一句地说,每一个字都带着叹息声,虽然简短却透着无限的惆怅。
“是这样么,父亲啊,”江彦枫若有所思地说,“我和你一样,十岁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不过有点不一样的是,他是我的养父,而且他不是失踪,是和我的养母一起遭遇了车祸。”
“哦?”方志晨倒是第一次听见江彦枫说起自己的身世。
“你不介意听听我的故事吧。”江彦枫问。
方志晨点点头。
江彦枫说道:“其实,故事很简单,我是一个孤儿,在三岁的时候被一对夫妇领养,和一般家庭一样,妈妈很慈祥,爸爸很严厉,家里并没有什么钱,但他们总是想法设法给我最好的东西,我现在还记得,我9岁的时候生过一场重病。那时已经是晚上了,而家又在农村,爸爸背着我,妈妈在后面扶着我,一路从村里跑到镇上的医院。
直到现在,我还经常梦见,爸爸妈妈跑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而爸爸的汗,就从他的背后浸到我的身体上,尽管因为生病,我浑身发寒,却能清楚地感觉心里是那么的暖。“
说到这里,江彦枫重重地叹了口气,方志晨似乎也是感同身受一般,递过去一支烟,两个失心人,就抽着烟,沉默了一会儿。
江彦枫继续讲道:“可惜,在我十岁那年,爸爸妈妈在去镇上的路上,被一辆汽车撞上,当场去世,我再次成了孤儿,不得不返回,我离开七年之久的孤儿院,但是那间孤儿院刚好是花溪村哲家资助的,或许是我运气好吧,得到了哲家的器重,从我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哲家做事。”
一个简单却忧伤的故事讲完,江彦枫眼角湿润了,两个人各怀心事,都陷入了沉默。
这时,余亦辰走了过来,他来不及穿衣服,只穿着条四角裤,倒把两人吓了一跳。
方志晨揶揄道:“你小子又在干什么,人体艺术啊?”
眼见没事发生,余亦辰松了一口气,也懒得说其他的,只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帅你个大头鬼!”这是翁雪茜的声音,她手里还拿着余亦辰的衣裤,递给他之后骂道。
“谢晓雨,倒没说错。”赵祠也找到了这边来,眼见此景,也是松了口气,“你真的是个臭流氓。”
“你们见过这么帅的流氓?没见识。”余亦辰边说,边穿衣服,“好了,我们走吧。”
“去哪里?”方志晨问道。
“当然是商量,我们接下来应该干什么了。”余亦辰把最后一颗扣子扣好说道,“我说茜茜,你就不能多拿两件衣服过来,这可是冬天啊,冷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