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石家小子一定把嘴闭的像蚌壳一样紧,说不定过一阵就能娶上媳妇了,然后传宗接代,完成所谓的大孝。
搞笑吧。
这次事件是为被憋在这里的女人出了口气,可没有给她们的状况带来半点好处。第二天在去地里干活之前,石福来特意将一家人都叫到东屋开会,除了焦琳琳。
开会的主旨是传达了村长的话,现在出了这么恶劣的事,要求各门各户一定要管好自家媳妇,管不好就买点药水弄傻得了,省得多事。总之不能再弄出石斜眼子一家的祸事。
“你的媳妇也不是安分的,跑了两回了,现在看着老实了一点,但谁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啥子,万一是挖空心思整死咱们可就玩咯。”
石福来脸色凝重,烟斗里的烟压根就没停过,一直飘出呛人的白烟。
这件事给他提了个醒,一个被买来的女人,不生孩子,心还是在外面,免不了一直想跑。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你也是个没用的,一年多了肚子都没动静。”
“这可不怪俺,地不中用,就是怀不上累死我着耕地的牛也不中用。”
石兴志毫无羞耻之心地当着大人小孩说出这话。
一群不知廉耻的玩意儿。
“她不中用,就赶紧转手,回来钱再买一个得了,哪个媳妇进门,一年半载肚子没动静的,八层是有毛病,咱们家可没那闲钱给她看病。”
平平淡淡地说出骇人的话,这才是最让人齿寒的。
原云柯本来以为石福来一直闷不吭声,是个老实的。后来蹲墙跟偷听才明白,王彩霞就是一放炮的,他才是装炮的,缺德的主意都是由这‘老实人’发令实施的。
养个猫狗的,时间长了都有感情,他这是钢铁一般的心肠,真是没人能比的上。
原云柯心里着急,可她的立场又不能说什么,正在焦急万分的时候,石兴志不耐说:“这不才一年吗,再等半年,等今年过了年还没动静,就听你的。就算买来的,也不是都能碰上这么好看的,他们都说俺这是撞了大运了,俺可舍不得。”
石福来拿烟斗磕了他的脑袋,“瞧你那点子出息,真是丢死人了,别跟人说是我的儿子,一点儿正事儿都没有。”
王彩霞也说:“孩子爹,老二说的对,才买了一年怎么就不能生了。你也不想想。再脱那帮人转手,咱们至少损失三万块钱,这不是亏本生意吗。”
“你们娘俩成天就知道算那点小钱……”石福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过也没继续说下去。
原云柯揪着的心微微放下了,石福来这是妥协了,有时候他也拿儿子没有办法。
儿子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想打就打,他也打不过了。
“那就年后再说吧。”
石福来一锤定音。
“你们在家都好好看着她,半年不能出差错。”他把目光落到原云柯的脸上,沉沉的眼神让人心里发毛。
原云柯走出门来,被一阵风吹的透心凉,原来她竟然紧张到浑身出汗。
焦琳琳正在西屋门口徘徊不安地走着,看到原云柯对她投来的眼神,也松了口气。
把她一人排除在外,肯定八层是在说她的事。她现在是砧板上的肉,他们的一举一动牵扯着她的命运,她怎么能不紧张。
像往常一样,原云柯背着大荆筐,带上镰刀出发了。
今天丑崽子没有跟着,做事方便了许多。
待会儿她有一件和任务无关的事情要去做,而且必须去做,否则对不起自己的心。
后山很大,路很难走。
她凭着常年干活的体质在山上如履平地,穿梭在山林间,犹如一个山中精怪。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坳处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原云柯哈腰拿起一块大石头,将围在那处的野狗打跑。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彪悍,野狗们冲她吠了了几声,哼哼唧唧地跑了。
原云柯看向那山坳中黑乎乎的东西,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走过去,叹着气蹲下。
“还好来的不是太晚,你还没全被吃了……”
她伸手将荆筐里的编织袋拿出来,从兜里拿出一双破旧的白手套的带上,将被野狗啃的七零八落的焦尸块一块一块收到编织袋里。
她昨天一直在墙头上偷偷看那边的动静,应该是逢赌必赢起了作用,她居然真的看到隔壁家小儿子和另外一个村民,将一个布口袋抬着往后山方向去。
可惜,那事时候太晚了,她没法动手,只好等着今天有机会出来动手。
她相信逢赌必赢一定会帮她保住女孩而的残骸,哪怕一点点也可以。
“赵松松……我跟石小蝶打听了你的名字,知道你叫这个名字。你真的像松柏一样宁折不弯,我原云柯打心眼佩服。姐妹儿你是个好样子,我佩服你。”
“……你辛苦了,歇一歇吧,如果你灵魂有感,就保佑我和焦琳琳逃出这个鬼地方,然后我们会报案,还你一个清白,到时候你父母自然会接你回家,你不属于这里一定要离开……”
原云柯一直念念叨叨地说着,有些话她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这样好像能不至于掉下泪来。
一抷黄土,一个阴灵。
她将赵松松埋葬到一个较高的坡上,挖了个一米的深坑将那编织袋埋了进去。
“这里很高,你可以看见整个村子,我想让你看看这帮狗东西最后的下场。到时候你一定要笑着看着他们的惨样。”
原云柯不敢让坟显得太显眼,只好踩平,在上面摘上一株连翘。
“连翘清热解毒,十分耐寒,有它在这里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
做完这一切,原云柯才放心地离开这里。
一阵微风拂过,连翘翠绿的叶子随之微微颤抖。一滴水珠从叶子上悄然滑落,落入土壤中不见了踪影。
罪恶在这里司空见惯,好在这里还有正常的人类,影响着彼此正常的思维,洗涤那些快要被摧毁的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