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云柯摆摆手,“辛苦你都翻译出来,万一有别的重要的信息掩藏其中呢,那我们岂不是傻了。”
屎里藏金未尝不可,她不信黎桑青那么脑残,为了房*中术去杀人。
秦道清无奈地点点头,“给我点时间吧,我一晚上翻译不出几行字。”
越翻译越想吐,还不如金瓶梅呢。
看他窘出三眼皮的小样儿,原云柯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我帮你打听了当年的事,黎家这边的说法跟广为流传的差不多。但是有一点很奇怪。”
秦道清瞬间忘记一切窘事,“怎么奇怪?”
“我们这边的说法是黎万里和伯母在魔鬼城碰到了,后来确实相伴走了一段路。但是后来两方的目的不同,自然也就分开。大概在五年前,黎家老大带人进沙漠,找到了一具干尸,干尸是个m国人,身上还挂了相机。黎兆祥将相机拿回来后,将胶卷洗出来,发现这人记录的就是探险队一路的画面。他还照了和黎万里等人挥手告别的照片,后来还有一张夜晚营地的烧火吃饭的照片,照片上已经没有黎万里一行人的痕迹了。说明这些人确实中途分道扬镳了。”
“真的有照片?”秦道清激动地声音都颤抖了。
“有,但是我没看过。秋素见过,她应该不会骗我。”
“可是既然有这东西,为什么不公开,这不是洗白的最好证据吗?”
原云柯咬了咬手指,“我也这么想,这不是我那个精明大哥能干出的事。除非那套照片还有别的蹊跷,不能曝光。”
秋素那会儿刚被原云柯救过,原云柯问到此事后,秋素为了讨好她很大方地带她去黎兆祥的暗房看了这些照片。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道清喉头紧了紧,声音发涩:“我想知道我妈在哪里失踪的,我想带她回家……不是有有人在罗布泊找回了失踪很多年的亲属吗,我只想带她回家,她不喜欢干燥的地方,她是杭州人。”
肩膀被人揉了揉,原云柯轻声道:“好,我帮你。”
秦道清伸手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把手搭在了她的手上,“谢谢。”
“客气了。”
原云柯从秦道清那里出来,心里沉甸甸的难受。
她看男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知道秦道清此人是一个有赤子之心的人,和其风流外表并不一样。
像言然,和辛成渝,都是这样的人。
这么想想好像每个世界都有这样的人来帮助她完成任务,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君发的福利。这么说系统君还是很讲义气的。
胡思乱想一番,她低头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在去圣保大街逛一逛,等到黎蓁蓁的武功课时间到了,顺便接她放学。
洛北现在还是个安乐窝,处处透着和平喜乐一片祥和的样子。
和平只是暂时的,一旦战事一起,这些虚假和平的假象就会被打破,到时候处处都是地狱罢了。
她悲悯看着这些鲜活的人,一种无力感从心底生气。
和民族大业国家存亡想必,黎家的那些算什么事儿,一个个没正事儿的东西。
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黎家,殊不知更加沉重的事在后面呢。
还没进大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儿,里面传来一声声的悲鸣之声,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痛苦的声音,听着就让人难过。
仔细听了听,就能辨别是王思娣的声音。
王思娣是个有点心眼儿精明小妇人,一直以来都循规蹈矩的,有丈夫宠着,女儿敬着,是个幸福小妇人模样。
如今这凄惨的哭声,想来不是黎兆彤出事了,就是黎晓晓出事了。
可是剧情里没有这些啊……
黎蓁蓁眼神中透着恐惧,她摇摇原云柯的胳膊,眼睛晶亮地说:“妈妈,二婶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可能是。”
迎面走过来的黎胭脂红着眼眶,她见到原云柯哇地一声哭出来,“小姑,晓晓她……”她看了一眼黎蓁蓁,走过来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原云柯听罢心里咯噔一声——完,出事的居然是黎晓晓,还不如是黎兆彤呢。
她眼前浮现出黎晓晓的活泼机灵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她眼中泪水难忍,将黎蓁蓁的手塞到她手里,“胭脂你带着蓁蓁上楼,我去看看。”
“好……”
黎胭脂紧紧握着黎蓁蓁的小手,哽咽着说:“蓁蓁跟姐姐回屋里。”
黎蓁蓁张了张嘴,她眼含泪光的看了原云柯一眼,咬了咬嘴唇,乖乖跟黎胭脂上楼了。
小小的她因为生活环境心智不同于一般大的孩童,她已经知道黎晓晓可能出事,但她现在不能给妈妈添麻烦。
后院已经乱成一团了,人进人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悲伤。
出事的地方被人簇着,她看不到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王思娣抱着一个孩童的哭,黎兆彤一旁劝着,周围的人都在七嘴八舌地安慰着。
接着众人惊叫了一声,“二少奶奶……”
原云柯拽住抹着眼泪往出走的明艳,“怎么回事儿,晓晓是怎么受害的,为什么还不报警?”
黎胭脂刚才对她说,黎晓晓是从三楼上摔下来的,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都该调查一下,总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混过去。
明艳的脸上悲伤之余,神色没来由地怪异。
她回头看了看,拉原云柯进了客厅,“你不知道,这时找警察也没有用。是大姐把黎晓晓从后面的阳台扔下来的,你说怎么报警?”
“大姐?”
原云柯一时没反应过来,旋即反应过来,不由睁大了眼睛,“我妈!”
我日哦,居然是崔林花干的!
她猛然想起前一阵崔林花还曾拉着她要跳阳台,包括一个月前莫名其妙地将黎蓁蓁骗进房里……
难道她一直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想到这里原云柯猛地出了一身的冷汗,后怕的心情涌上心头,同时也涌上一种不厚道的庆幸之感。
“可是这是为什么啊……”
明艳似乎冷笑一身,“这谁能知道,可能代维都不知道,一个疯子……”
她自觉失言尴尬地看了原云柯一眼,见她的脸色悲戚,心思显然不在这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思娣这回可惨了,结婚七八年了,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结果落得这个下场……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劝。你跟她关系好,她最听你的,你去劝劝说不准能听。”明艳道。
这时,院子里的二层小楼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悲戚声,明艳叹了叹气,“这搁谁都得疯啊,这可怎么办。”
凶手是这个宅子的大夫人,丈夫的亲生母亲,还是个疯子,你说这事怎么办。除了咽下这口窝囊气,还能怎么办。
一句家务事,一个孝字大过天,就不会让这件事有结果。
这让人太绝望了。
原云柯问了明艳事情怎么发生了,明艳说自己是事发后回来的,只是听秋素说的。秋素是眼睁睁看着崔林花将孩子扔下来的。
于是原云柯去找了秋素。
秋素正在处理内务,警告下人不许多嘴,还给了众人一些封口钱。
处理完这些后,秋素拽着原云柯哭了,“可吓死我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眼睁睁看着孩子掉下来,就死在我不足十米的地方啊。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晓晓的小脸啊,这算什么事啊,坑死我们得了……”
秋素委屈地很,她不过是去花房取两朵玫瑰花回去插花,谁知道回去的路上就碰到这么一出事。
作为整件事的目击者,秋素很崩溃。
事情发生的不算突然,她听到楼上三楼的阳台有声音,就抬头看去。她就看到崔林花正抱着黎晓晓动作奇怪地站在那里。
直到黎晓晓喊‘救命’她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太对,同时也想起来崔林花已经发疯的事。她让丫鬟赶紧叫人上楼,她自己则撒开大喊一声,将王思娣喊出来。
王思娣刚出来看到的景象就是她的女儿落到地上,而阳台上面的崔林花拍手笑,然后一身轻松地回到了屋里。
然后王思娣就疯了。
“别说她疯了,我都要疯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啊,太可怕了……”
秋素拿手绢擦了擦眼泪,“我在下面拼命地跟咱妈说啊‘您不能这样,吓到孩子了’,可咱们就跟被附身的恶鬼一样,完全不听说啊,硬生生地酒吧孩子扔了下来,我能怎么办啊。”
目睹这种事的人,自责恐惧的心情没人能够感同身受。
原云柯安慰了她一番,看她渐渐平静下来后,才问道:“你可曾听咱妈在阳台上都说了什么吗。”
“离太远了,她说的声音挺大,但是我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看着原云柯期待的眼神,她只要用力想了想,“好像是什么是娇娇什么的……”
“娇娇?”
“就是娇娇!”秋素拍了下手,“对,就是娇娇。上次我说是你小时候的小名是不对的,你问过我,我又问了别人,这才打听出来她嘴里的娇娇是她的横死的小女儿!也是因为这样,才给你取了一样的小名!”
秋素的思路一下子被‘娇娇’两个字打通了。
“这么说上次她拐了蓁蓁进屋是不是也是要把她……”她对上原云柯的眼睛,得到对方确定的眼神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真是……”
疯子,真是个疯子啊,幸亏盯上的不是自己的儿子。
“可是就算疯了,也不会想把自己的女儿推下楼吧,为什么要这样?”
原云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那次她自己也差点被疯子推下楼,要不是她身强体壮反击成功了,她就到楼下去了。
“和一个疯了的人讲什么逻辑道理,她脑子早就不正常了。”原云柯叹了口气,突然又看向她道:“你不是给她配了丫鬟佣人吗,怎么没看住啊,李代菊呢?”
“别提了,我这个倒霉啊。那两个佣人是我千挑万选送过去的,能干的很。结果老太太不干啊,一天打走一个,两天打走一双,我能怎么办。后来我又陆续送去不少人,想着中能找到和她相处愉快的吧,结果全都不中用。前两天刚打走了最后一个,我正给她寻摸新人呢,这不就出事了。”秋素按了按生疼的额角,“李代菊病了,在侄女家养病呢,哪个正常人能被她折腾不出病来。我看你大哥回来又得骂我办事不利,问题是我尽力了。”
“我大哥是讲道理的人,到时候你别急慢慢跟他说,他会理解你的。”
秋素苦笑着说:“你还真不了解你大哥。”
“那咱妈在哪啊。”
“爸说她在这里思娣会难受,就先让她出去住了。这样也好,思娣这会儿正伤心难过,还得面对着她,还不能打不能骂,会疯的。”
原云柯觉得毕竟是为人子女的,于是继续追问:“我妈具体在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是老爷安排的。”明艳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老爷你那个吧夫人怎么样,还不是让思娣心里舒服点,过一阵就搬回来了,你尽管放心。”
原云柯好像不怎么放心,但现在也问不出什么,找机会再刺探吧。
她总隐隐觉得当年的知情者一定包括崔林花,不然她疯的理由是什么,只是因为女儿夭折?她除了女儿还有两个大儿子,这个年代的人还很封建,有儿万事足。
所以为什么会疯,想来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刺激。
代维来了,他给王思娣注射了镇定的药物,人已经睡着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先这样了,醒了再说醒来的事。
黎兆彤在家庭方面还是不错的,也看的出来他们夫妻确实是有真情在,他一直守着王思娣,怕她想不开。
丧女之痛对他的打击也很大,一日之间油滑的花蝴蝶二当家变得沧桑了许多。他心里的煎熬不比王思娣少,他的母亲亲手杀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
想想就让人崩溃。
原云柯也不好叨扰他,安慰了几句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