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夭夭去学校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已经在最后一排坐着的楚立昂。


    上课铃一响，姚夭夭还没说话，第一排坐着的男生就神经兮兮地叹了口气。


    “唉！”重重的叹息，仿佛不是来上课，是来受酷刑。


    “赵译，你什么意思啊，我还没说话，你就给我叹气，给老师点面子好不好？”


    姚夭夭把手一摊，冲那个学生无奈地说道。


    “不是，”赵译这才反应过来，“老师，我不是针对你，就是心情不好。”


    “夏夏和丁遇在一起了，他失恋了。”


    有男生悄悄说道。这悄悄话全班都听见了。


    “先上课，失恋了挺可怜，要是失学了你就更可怜了。”


    姚夭夭开玩笑道，说完便开始上课。


    五十分钟后，一节课结束，休息十分钟。


    “赵译，你好好听课，一节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老师，为什么夏夏就是不选我。”赵译正在看朋友圈，“看，这个丁遇趁着一起出去交换的机会，居然把夏夏抢走了。”


    姚夭夭看了一眼赵译递过来的手机，确实是丁遇发的朋友圈。


    “盛夏的夏夏。”


    恋爱的酸臭味让赵译心里愈发苦涩。


    姚夭夭抬头看了一眼王永飞，今天他倒是一个人坐着，看着也是无精打采的，不像之前，每次都是夏夏追着他，而他老是坐在其他女生旁边。


    果然，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既然我打赌赢了，你欠我一个愿望。”


    姚夭夭收到了楚立昂的消息，他坐在后面都听到赵译的话了。


    “愿赌服输，一会请你吃饭。”


    “是一个愿望，一顿饭可不能把我打发了。”


    “好，我们继续上课。”姚夭夭见大家都回来了，便继续讲文物研究。


    “老师，这文物不是和爱情有关的嘛，您就谈谈这个文物对您的启发呗，顺便说说您的爱情观。”


    有女生可能不想听枯燥的文物解释了，趁姚夭夭换文物展示的几秒钟举手问道。


    “你们怎么就是喜欢听这些和专业知识无关的。”


    其他同学都笑了，有个男生附和道：“老师，您就说说嘛，这对我们的成长很有指导意义的。”


    “我在这方面可提供不了指导，不过也可以说一说，你们就随便听听，反正你们就是不想听课呗。”


    “嗐，被发现了……”


    “爱情的表达有很多种，比如，‘这个妹妹我见过的’，这是爱情；‘今晚月色真美’，这是爱情；‘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是爱情；‘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这是爱情；‘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这是爱情。


    但爱的实现，在我看来，可能只有一种。


    双向的奔赴，彼此的坦诚。


    这样，即便面对风雨，也能无坚不摧，互相取暖。”


    学生们愣了一下开始鼓掌，虽然他们都没听懂她念的那些诗都是什么。


    兴许是老师自己研究发现的浪漫古语吧，反正挺美好的。


    “行啦，没听懂吧，好好做文物研究，以后就听懂了。”姚夭夭看穿了他们的心思，继续上课。


    “下节课做pre的同学记得多搜集资料，解决不了的问题飞聊群里问我，今天就到这里。”


    学生们都走了后，只剩下姚夭夭和楚立昂了。


    “这个教室下节课没课，我在这看看书，等到11点再去吃饭，你呢？”


    姚夭夭拿着智能眼镜坐在了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上。


    “我陪着你。”楚立昂坐在了第一排。


    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楚立昂转过去和姚夭夭说话。


    “那我睡一会，”楚立昂趴在桌子上就睡了，他确实困了，昨天晚上又研究怎么能提高解码芯片的速度了。


    姚夭夭看了一个小时书后，才摘下智能眼镜，发现楚立昂睡得正香。


    “干嘛老是缠着我？”姚夭夭看着他自言自语道，“你这样让我很不好做人，你的灵魂都被别人控制了。”


    “我哪里被别人控制了。”楚立昂突然醒了，抬起头看着姚夭夭。


    “你没睡，还在这里装睡。”


    “我没有，就是刚好醒了。”楚立昂直起身，“你得实现我的愿望。”


    “那你说，你什么愿望？”


    “我们在一起吧。”楚立昂突然认真地说道。


    姚夭夭怔了一下，随即说道：“别开玩笑了。”


    “这就是我的愿望。”


    姚夭夭没有说话，站起身，她得保持冷静、理智。


    “你刚刚说的，第一句出自《红楼梦》，第二句出自日本作家夏目漱石，第三句是佛经中的，被贾宝玉引用，第四句是范成大的诗，四五句是汉乐府的《孔雀东南飞》。”


    姚夭夭这才停住脚步，转过身惊讶地看着楚立昂：


    “你怎么知道？这些——”


    “这些都出自公元世纪。”楚立昂接过她的话，“我们一起来的那个世纪。”


    姚夭夭差点掐了自己一把，仿佛是在做梦。


    楚立昂终于想起了一切，终于记得公元世纪了。


    “你还记得什么？”姚夭夭怕自己太过激动，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问道。


    “你是代琼，来自唐朝。是我把你带到现代，后来因为你有了姚夭夭的记忆，才改名为姚夭夭，读了高三，最后和我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太漫长了，这一刻来得太慢了。


    她终于不是唯一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了，有人可以和她并肩作战了。


    “我以为还要好久好久你才会想起这一切，或者你根本就不会再想起来了——”


    姚夭夭有点哽咽了，塔流星人的文明再发达，她都感觉不怕了。


    “我最近才慢慢恢复了记忆，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一直在试探，全部想起来之后，只想抱抱你，虽然似乎经常见面，但记忆全部涌现后，我很想你。”


    “小楚哥哥。”姚夭夭抱住了楚立昂，抽泣着说道，“我被困在时间流里的时候，四周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我当时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见你，后来真的出来了，你却不认识我了。”


    “以后我都在的，”楚立昂的右手拍了拍姚夭夭的头，“你不会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