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衿挑了挑眉,不予置否。
容匀目光从陆子衿身上往左边一移,笑道:“您身边站着一位宫女穿着的姑娘,我说的没错吧。”
正叼着一个包子站在陆子衿边上看戏的秦诗:“他真的看到我了!”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没有错,不是胡乱猜测。
“哦?”这就有趣了,陆子衿想,能看到秦诗的存在,想必不是平凡人,“不知道十九皇子有何贵干?”她可不相信什么讨教的话。
“确实只是想讨教一番,此处不便说话,在下能否约国师,三日后追凤楼一聚?”容匀淡淡笑着,这不紧不慢的态度,好像也没显得他多迫切。
陆子衿并未急着答应,只是问:“您也知道您身份特殊,我如今虽没实权,但也算朝中之人,我为何要答应你,若阴差阳错被扣上个什么罪名,您替我顶罪?”
那人稍一错愕,似乎没想到这国师思维巧妙,有趣得紧。
“如今我乃朝外之人,自然不谈朝中之事,国师无需介怀。”容匀语气平淡,态度诚恳,末了还怕陆子衿不答应,又兀自保证,“自然,三日后我会在追凤楼等到国师为止。”
陆子衿啧了一声,这人又不说约了之后的谈话主题,说了之后,她才好决定自己有没有时间啊。
她没有再说,挥挥手,示意弟子送客。
容匀见陆子衿不欲再说下去,便拱手告辞。
好巧不巧,他刚一出门口,便与折返的夜溟碰上。
只是容匀行色匆匆,他又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人是谁,等进入了真阳观,才猛然想起那是容匀。
夜溟面容严肃:“那人是容匀?”
陆子衿点头。
夜溟转身欲追,陆子衿拉住他:“别找了,他约了我三日后见面,如果你有兴趣,一同和我见他便可。”
“他为何要与你见面?”夜溟皱着眉头,似乎对这样的行为有些不满,那是个在众人眼里“已死”的十九皇子,国师与他见面又能聊什么。
陆子衿挑眉看他,走近两步,又抬手示意围在一旁的弟子们可以散了,她拾起他的手腕,来到角落,夜象征性地挣了挣,没挣开。
“不知丞相大人询问如此仔细,是为什么?”陆子衿语气散漫,“是对同僚的关心呢,还是什么别的?”
夜溟愣住,耳旁染起绯色:“还有什么别的!”
他争辩的样子,真可爱。
陆子衿笑了笑,笑得像个大灰狼:“谁知道呢,丞相大人面如冠玉,俊逸非凡,又年少有为,是个女人都会心动。”
夜溟整个人都僵硬住,面前的女人,还是个国师,竟然说出这种话,简直让人费解,他甚至有些口吃:“你、你是个道长!”
意思是让对方认清自己的身份,修道之人,要严于律己,洁身自好,断情欲,斩红尘……怎可说出这样的话?
陆子衿轻轻笑了一声:“我不是正儿八经的道长,我是这真阳观的主人,真正掌管法事的还有我大弟子呢。”
夜溟一脸懵,这些道家之事他不清楚,可他想不通:“方才你还设坛祭祀……”
陆子衿笑:“设坛祭祀就是道长了?我虽被称为道长,可我没出家呀!”她指了指头顶,“我头发还在呢!”
“剃头发的不是和尚么!”
“我只是这方面的天赋较高!我师父玄乙真人临死都没劝到我出家呢!”
只有心神合一,才能继承大任,可她心根本不在道家。
她心属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