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衿没听清，主要是他那两个字就像气息喷出来那么小声，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两只手按在地上，凑过身子去问他：“你说什么？”


    香甜气息突然出现在耳边，夜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这时，他手脚已经恢复一点力气了，他坐起来，那个柜子没有他上半身高，他只好坐在柜子边上，头和腿伸出来，视线渐渐适应黑暗。


    “还有什么要查的吗？”话一出口，却觉得自己喉咙干涩得很。


    陆子衿掂量了下自己搜到的小木箱子，笑道：“那就打道回府吧，相信这点东西，足够皇帝治他罪名。”


    两人原路返回，陆子衿打定主意先送夜溟回府，因这片官员府邸本就相近，先回她那儿的话，等一下又要绕回来。


    只是夜溟似乎颇为不满，他站在自家后门，迟迟不肯进去：“我送你回真阳观。”


    陆子衿站定不语，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而后点头答应：“好。”


    夜溟被她那一笑，弄得浑身不自在，却又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


    ……


    翌日，后宫，太后召陆子衿进宫。


    自从巫蛊之术被发现之后，太后便日渐睡得不好，时常心慌，想让陆子衿给她算算，还有没有什么人在暗地里害她。


    陆子衿浅笑应着，皇帝说要帮太后调查巫蛊之事，调查了这么久，竟一丝结果也无。


    也不知是查出是云妃所为，有意包庇她，还是真没调查出来。


    她目光在太后躺椅旁的桌子上落下，那杯子上装着褐黄色的东西，她问：“这是什么？”


    太后身边的宫女应道：“回国师，是蜂蜜。”


    太后也应道：“女人啊，得靠蜂蜜养着，不然容易老啊。”


    陆子衿微笑，转而问道：“不知道太后午膳之中，是否有一道小葱拌豆腐？”


    宫女回：“昨日有的。”


    太后揉了揉额角：“近日胃口不好，只想吃些清淡的，恰好最近御厨做的豆腐又嫩又滑，便多吃了两口。”


    陆子衿俯身作了个揖，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蜂蜜与小葱拌豆腐不能相继食之，若两者短时间内进食，身体上倒无大碍，长期食之，双耳易失聪。”


    此言一出，太后以及身后的宫女俱震，那些宫女倒是先跪下了：“奴婢失职！”


    这些旁门左道最容易用在深宫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御厨里那么多人，谁也不知道太后今日要吃什么，调查起来也无从下手。


    太后气得将桌上那杯蜂蜜水一把扫落在地。


    她以前在后宫之中什么风浪都挺过来了，现如今居然沦落到要被那些小辈骑在头上。


    她如何不气！


    “是谁！到底是谁！三番四次无形中致我于死地！”她颤着唇冷声骂道。


    她老了，巫蛊之事交给皇帝，到如今也没个着落，不知是前朝事忙，还是眼里根本没她这个太后！


    “依臣之见，太后近日的饮食，应请太医过来列一份饮食清单，这段时间，便委屈太后，依据太医方法调理。”陆子衿说。


    “罢了。”太后也不是不服老，她最近胃口确实不好，定一个清单也不是不好，吃得省心。


    等太后渐渐消气，陆子衿又状似不经意般提起：“太后若是心情不好，可召一些孙儿来聊天，解解闷。”


    太后拧着发白的眉毛，似有些不满道：“后宫哪还有什么讨人喜欢的孙儿，一个两个都被他们的母妃教坏了！”


    陆子衿缓缓一笑，道：“太后忘了么，还有太子容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