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还在皇后胎中,便已享有至尊荣宠。
她怀上胎儿实在太晚了,生出来时,只排行十九。
十九根本算不上什么,前面还有多少个皇子在争夺皇上的青睐。
不可否认,她将容匀视为上位的工具,分给他的关心甚少,只要他还是她的儿子一日,还是皇帝的第十九个儿子一日,就注定一生都要为荣宠卖命。
她父亲将她送进宫那时,就没管她的生死,家人之间互相利用,互相依靠对方索取利益,已经成为了本能,既然她没能逃脱掉这样的命运。
她的孩儿,容匀。
自然也不能。
“让开!”云妃怒目。
三个人站在门口一动也没动,她不由得怒气更甚,在皇宫,除了皇帝和那个老太婆,有谁能忤逆自己?
“给我进去搜!”她挥着衣袖,示意那些带来的巡防营官兵冲进去。
可那些官兵却没动,开玩笑,国师没有实权就算了,丞相可是实打实的朝中人,你一个后宫妃子除了在皇帝面前吹枕边风,哪还有什么权力?
再说,如今皇帝都在皇宫里躺着了,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来治他们的罪。
看到那些士兵一动不动,云妃冷笑一声,却又无能为力,只得往前几步,哼笑:“我就硬闯了如何?你们有本事杀了我啊,丞相和国师都在这儿,巡防营的官兵也在这儿,若本宫死在这里,你们说谁的罪名最大?”
说完,她突然猛地往前冲。
夜溟和陆子衿也没料到云妃竟然想要自己硬闯,离清本就以容钥最大,任何擅自闯入者,都别妄图前进一步。
离清快速挥出一掌,击中云妃右肩,云妃顿时飞了出去,到地吐了半口血。
巡防营的官兵也傻了,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对面是国师和丞相,这边是宫里的云妃娘娘,到底要帮谁?
官兵们前进几步,又犹豫着不敢上前,谁也不敢去扶地上的云妃,毕竟后宫妃子的身体,可不是他们这些巡防营的糙汉子能碰的。
刚才才将云妃的身份贬低的他们,现在又将她的身份捧得极高。
就在这时,后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容匀脸色苍白的走出来,他眼睛蒙了一层厚重的布条,渗着浅浅的血丝,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陆子衿惊讶于他为何才刚换完眼睛,就能出来走动。
恍惚间,他身体猛地往前一跌,夜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容匀大喘了一口气,低低喊了一声:“母妃?”
云妃抬头,多年未见,他长高了些,也更成熟,只是他怎么这副扮相?
“你的眼睛……”她话一出口,竟然有些颤抖。
“娘。”容匀想起现在不是在宫内,不必按照那些等级,这么多年,他亦没有真正喊过她一声娘亲。
“你的眼睛怎么了!”她本来躺倒在地,看见此情此景,立刻上前,拽住他的衣襟,“你……”
容匀淡淡笑了,只说:“娘,我只不过是把眼睛还给了皇兄罢了,那皇宫,我再也不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