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衿晚饭没顾得上吃，就招呼着医生给夜溟做了全身检查，确定稳定之后，才送走了医生。


    检查完后的夜溟看起来有些疲累，他闭着眼睛，陆子衿坐在床边，暗暗观察起他来。


    伽蓝说，夜溟早就有了以往的记忆，但碍于这次脑部被重击，才没有恢复过来。


    那现在……


    到底是好了，记忆回来了，还是好了，记忆仍旧没有回来。


    虽然说不应如此瞎想别的，但隐隐的，总觉得有些羞耻。


    肚子咕噜响了一声，陆子衿才想起自己晚饭还没吃，而夜溟也因为这一声，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


    他眉目沉静，幽深的眼眸看了过来，喉咙已经大概适应了，但因为是脑部手术，嘴巴一动，容易牵扯到后面的伤口，一时间也说不了话。


    他只得用眼神示意，看了看她，又看向那摆在桌上的食物。


    陆子衿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得扑哧一声，这事她以前干过，那时是她躺在病床上，夜教授来看她，也是不能说话，一直用使眼色来交流。


    不过……似乎不太行呢。


    “你不能吃，现在嘴巴走张不开，医生说只能输营养液。”陆子衿把自己的餐食摆过来，认真道。


    夜溟扭开脸，眼神带着一丝鄙夷，似乎在说，他并没有想吃，他只是在叮嘱她吃晚饭。


    陆子衿吃了一口海鲜粥，兀自说道：“嗯~还不错，手艺真棒，段恩佐真是有心，能买到这么好吃的。”


    夜溟扭开的脸又转了回来，眼神复杂中带着一丝冷意，好像有满腔怨语急于诉口而出，可惜现在不能讲话。


    他鼻子哼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


    陆子衿低笑了一声，说：“小气鬼。”


    夜溟不为所动，闭着眼睛养神。


    陆子衿则快速吃完了晚饭，收拾完桌面，又重新坐回了夜溟的病床边，看着他眼皮正一搭一搭的，想要睡觉又死撑着。


    那些输入体内的药水有助眠的成分，想要睡觉也不奇怪。


    陆子衿便说：“想睡就睡吧。撑着干什么？”


    夜溟睁开了眼，直视着她，骤然觉得眼前一暗，陆子衿低下头来，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她眉目含笑，朝他咧开嘴：“快睡吧！晚安吻。”


    鼻息有些不稳，夜溟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另一边都是白墙，没什么好看的，他索性又闭上了眼睛。


    陆子衿看了他一眼，说：“你都睡觉了，我自己一个人很无聊，手机也不好玩。”


    夜溟仍是闭着眼睛，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微动，一看就知道是听进去了。


    陆子衿又道：“好吧，你是病人，睡吧，不用管我死活。”


    听她语气带着些可怜兮兮的味道，夜溟忍不住睁开眼看她，那眼神带着无奈，就算他醒着，也是不能陪她解闷的，又不能开口说话。


    陆子衿则见玩弄到了，便起身，坐到病床尾对着的沙发上，说：“你睡吧，我故意逗你玩的，现在你看不见我了，就能安心睡吧。”


    夜溟的确不能起身，他垂下眼，放在床边手想撑起身体来，无奈麻药还有残留，根本使不上力气。


    她坐得这么远，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