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床头等头发干,陆子衿找了一本书来看,夜溟坐在旁边一声不吭,目光只看着前方。
等时间差不多了,陆子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柔软干爽的触感让她幸福得眯了一下眼睛,把书放到一旁,凑过去端详着夜溟。
陆子衿看了这么久的书,他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恶作剧的心一起,陆子衿便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洗完澡果然很香,口感很不错。
陆子衿这么一亲,夜溟终于挪动了一下眼珠,聚焦在她脸上,而后抿了抿唇。
“你还要继续回乡下教书吗?”陆子衿望着他的眼睛。
“嗯。”
陆子衿露出惋惜的表情,在他旁边躺下,眨了眨眼睛:“做吗?”
夜溟:“……不,你……”
他似乎有些一言难尽,之前的压抑的那点沉重消散了一些,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陆子衿开始闭上眼睛:“好吧,那我睡了。”
夜溟在她旁边躺下,把床头灯关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没人了,他走出房间找遍了整间屋子,都没看到人。
于是夜溟心情有些复杂的收拾一下,准备回学堂。
走出院子时,毫无意外碰到了上次遇见的孩子妈,夜溟刻意放慢了脚步,等着她说点什么,那人看见他似乎还很惊讶,这次却没再说些什么。
回学堂之前,夜溟先回了一趟夜帅府,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是从侧门回去的。
老管家掀开一条门缝看了夜溟一眼,才放他进去。
北方依然没有消息,他只能更加减少出门的机会。
只是这还没给他们带来一点安稳的感觉,有消息说那些洋人准备加强对华国百姓的控制,肯听命的军阀就让他们留存下来,不肯听命的就地枪杀。
夜帅生死未卜,唯一的儿子夜溟又不知所踪,三房太太和女儿根本无所用处。
“我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了,你可以继续待在帅府也可以离开,去哪里都好,保护好自己。”夜溟说。
老管家眼睛一红,竟有些哽咽:“老奴生是夜家的人,死是夜家的鬼……”
夜溟摇头:“不用这样,您是一个人,照顾好自己。”
“可是少爷,你……去哪儿啊?”
夜溟抿着唇,没回答,直接离开了帅府。
他出门去找回学堂的车,路上行人行色匆匆,没有一个人敢左顾右盼,生怕惹了不该惹的人,像被吓怕的乌龟,只要有风吹草动,便缩回龟壳里面。
他立在人流中,觉得自己如渺小的一颗尘埃,不能改变什么,却又让自己痛苦不已。
肩膀被冷不防拍了一下,随后有重物压了过来,旁边那人骚包的胡子扎到了他的脸。
“张东波!”夜溟低喊,“起开!”
张东波笑嘻嘻的分开一点:“离得远便觉得你的背影很像,没想到真是。”
“何事?”夜溟很冷淡。
“你离开了黄埔,我很寂寞啊。”张东波皱着眉头,露出看起来不是十分伤心的表情。
“滚!”
“哎,你这段时间去哪了?我托人打听都没找到你。”
“与你无关。”夜溟冷冷丢下几个字,便甩开他,大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