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一噎,布满血丝的眼睛大大瞪起,张了嘴想要出口成章。
但他只字未吐,便被鱼闻一把拍住了肩,“宗哥,吃饭,要凉了。”
“咳…”刘宗被这一巴掌拍得差点大气出不上来。
鱼闻朝戚橙腼腆地笑了笑,示意她离开。他知道的,他家的哥哥们都是狗嘴,没法吐出象牙。
他开始微笑着喂他宗哥大口吃饭。
二床的大叔本来是在睡觉的,这会儿被吵醒了,聊了会儿,发现这就是他上回差点伤了的小姑娘,“上回我差点砍伤你啊?对不起,叔下回给你送几箱牛奶,给你补补身子。”
他不醉了之后,模样正常了许多。
谈不上英俊,但也是老实人的类型。
“没砍伤。”戚橙摇摇头,又问,“叔叔,你怎么也住院了?”
“唉……”大叔叹了口气,眼眶都红了一圈,“还好小姑娘你没事。”
视线越过三床装死的黄毛,望向窗外。
“我家媳妇知道我做错事,追着我打了一路。我一不小心,从坡上滚了下去。”
“还好你没事。”大叔抹了把眼泪,“不然我就没法跟我媳妇好好过日子了。媳妇还想为我去打了一顿那个骗我的人呢!骗子居然污蔑我媳妇跟小白脸跑了。”
戚橙点点头,“叔叔以后不要轻信外人的话了。”
想了想又问:“叔叔还联系得上那个骗你的人么?”
“联系不上,我清醒以后就联系不上了。”大叔继续抹眼泪,趁着抹眼泪的空隙,加上了戚橙的微信。
之后傅殊将黄毛打包带出了医院。
黄毛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哀怨地跟在傅殊身后。
他怕被傅殊打,所以不得不提着脚,努力追上傅殊的步伐。
总之,就是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期间,戚橙回头看了黄毛一眼。
入目就是他瘸着腿,即使腿打颤也要跟上来的样子,可怜得随时能去要饭了。
想过去帮帮他。
但想到,这人差点害死傅殊。
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黄毛一路艰难地上公交、下公交,路上还有好心人想帮帮他。他都卑微地拒绝了。
直到去到了一间小出租屋。
黄毛战战兢兢翻出一把小巧的钥匙,哆嗦着将钥匙对入锁孔中。
这间小出租屋就是黄毛的家。
一室一厅的出租屋,陈设简陋,客厅里摆着落了尘的几张长凳与一个矮茶几。
黄毛怕挨打,艰难地翻出他的热水壶,烧水去了。
傅殊一手拿着薯片,一手从裤兜中翻出纸巾。
将长凳擦了擦,嗓音悦耳,“干净了,橙橙坐。”
戚橙背着大书包,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去,扯了扯傅殊,“你也坐。”
视线落在另一条凳子上。
干净的眸子中,明晃晃写着,你去那条凳子上坐。
傅殊选择性忽略了。
他将长袖挽起两截,又抚平了生着些褶皱的衬衫。
长腿一跨,慢条斯理地挨着戚橙坐下了。
戚橙十指揪在一起,往边上挪了挪。
“再挪,你就坐到地上了。”傅殊轻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