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鹤水眯了眯眼睛,瞬间明白过来:“你们想做什么?”
没有人率先开口,齐鹤水略略打量了周围一圈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形象并不体面,看起来不像是凶神恶煞的人。
“粮食留下,人可以走”终于一个人壮着胆子开口,看来也是被生活逼迫,第一次干打劫这活,业务还不够熟练。
“没有粮食”视线扫过说话那人,齐鹤水面色平静的开口
“你说没有就没有,我们要搜过了才可以”一人说道
“就是,看他这么精神,还开这么好的车,一看就是没挨过饿的”
众人说着,竟有胆大的走上前想来翻找,被齐鹤水一脚踹出去老远,那人滚在地上粘了一身土,咳嗽着慢慢爬起来。
看这情景,众人知道遇上不好惹的了,更加没人敢轻举妄动,但也没有人让开道路。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就在齐鹤水丧失耐心,不打算再跟这帮人大眼瞪小眼下去时,一个妇人颤颤巍巍的开了口
“你行行好,分我们点粮食吧,家里孩子饿了三天了,再不吃东西恐怕饿坏了身子”
“前面镇子里就有卖粮食的”齐鹤水好心提醒一句
“我老婆怀着孕,瘦的没有人样了,镇上的粮食一天比一天贵,家里已经没钱……”有一个年轻男人支支吾吾的恳求。
你没有钱买粮食,所以就来打劫我吗?齐鹤水心下嗤笑
这些人有手有脚,却不往正路上想办法,跑来干这些歪门邪道的勾当,但凡今天遇上的是个势单力薄软弱的,一准会给这帮人劫了去。
如果今天陈念在场,没准会心软给这些人一些东西,奈何他们碰到了齐鹤水,他既没有粮食,也没有这个心。
看看时间,再不回去恐怕晚了陈念要着急了,齐鹤水不准备再跟这帮人啰嗦,丢下一句“让开”就上了车。
这些人好像笃定齐鹤水不敢在人墙中开车,一个个的还站在那不肯挪步。
如果是普通人会怎样呢?一定不敢就这么冲出去伤人,好一点被打劫了粮食,更坏的情况说不定车子也不保,只可惜齐鹤水不是个普通人。
他毫不犹豫的发动车子,捏了一个指诀,周围人感觉一阵风吹来,并不怎么大,却偏偏往人眼睛里钻。
眼前顿时一阵模糊,下意识的去揉眼睛,等到再睁开,人却已经不见了,齐鹤水早已开着车绝尘而去。
留下一群乌合之众大眼瞪小眼,不一会原地散去,隐藏在附近,随时准备打劫下一个倒霉鬼。
齐鹤水到家时已经快一点了,陈念早就听见车响,从大门口往外张望,果然看见齐鹤水的车远远驶来,他探出头和陈念打了个招呼,直接开去了后院。
看到人回来,陈念就放心了,自去厨房准备午饭。
饭是早就做好了的,蒸了满满一大锅米饭,一直温着,就等齐鹤水回来开饭。
菜是两个炒青菜,因着姑姑一家来,还做了个西红柿炖牛腩,也是熟了好一会了。牛肉一直用小火温着,咕嘟咕嘟的香气飘满了屋子。
孙家几个闻着这诱人的肉香,恨不能马上吃到肚子里,奈何陈奶奶一定要等到齐鹤水回来才开饭,几人只得一边忍着,一边心里腹诽齐鹤水:没想到这人还呆在陈家没走呢,老太太对他倒是比对自己的女儿一家还亲。
不过这些人心里的腹诽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一个个有说有笑的边聊天边等人,只有时不时滚动的喉结,透露出了他们的些许急迫。
齐鹤水停好了车,把鱼直接倒在后院水池里,就进了屋,陈念早已放好洗手的水等她,齐鹤水边洗手边道:“买的不多,只有4条,他们不收钱”
“不收钱?”
“嗯,只收粮食,下次带粮食去,再多买点”
齐鹤水没说自己路上遇到打劫的事,本来他也没当多大事,说了怕陈念闹心。
而陈念听他这么说,只以为是鱼不好买所以才回来晚了,并未多想。
饭间,孙博就只盯着牛腩吃,青菜只在端上来的时候夹了两筷子,他倒是会疼媳妇儿,一边自己吃,一边不停的给夏晓云碗里夹:“晓云,吃这个好吃”
齐鹤水微微皱眉,他不喜欢这个人,上次就差点对陈念动手,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也是有些不爽,顿时出手如电的刷刷刷给陈念碗里夹了两大块牛肉。
陈念:……
她其实更喜欢吃里面的番茄来着。
一顿饭风卷残云搬的吃完了,孙博吃的滚瓜肚圆,打着饱嗝满足的眯起眼睛,看着陈念他们收拾餐桌,也不再像从前那边事不关己了,拉着夏晓云凑上去帮着一起收拾。
从前他们住的西厢房如今归了齐鹤水,东厢房住着陈念,正屋是陈奶奶,陈家三口人倒是把三间房子都占了。
姑姑一家不得不住在前边的倒座屋,左右各一间,倒也住的下,这个季节也不像齐鹤水住的时候了,不冷不热的。
只是奶奶往那屋搬被褥的时候,陈云珍当即就不乐意了。她在这伏低做小一整天了,扯着笑脸,陪着小心,到头来老太太却打发他们去住倒座屋。
这要是在古代,那都是下人住的,就是现在也是陈家放杂物的地方,又乱又小,哪有让回娘家的姑娘去住的道理。
“妈,这屋子这么小,恐怕住不下呐”陈云珍没忍住还是开了口,“要不让小念和您住,我和她姑父住她那屋”
“我老了,晚上睡觉轻,不习惯和别人住”陈奶奶一句话给顶了回去
陈念也在旁边帮着收拾床铺,听了这话忍不住揶揄,奶奶前两天还说自从喝了齐鹤水给酿的果酒,睡觉都比以前香了不少呢,这会骗起大姑来,眼也不眨一下,不由有些好笑。
陈云珍不甘,继续道:“要不我跟晓云去小念那挤挤,让老孙和孙博去西厢房住吧,您也知道,老孙他腰不好,住的不好第二天起来一准腰疼。”
她这么说,就是没把齐鹤水算在里面。
陈奶奶听了这话不由冷下脸来,她早把齐鹤水当孙女婿看待,这段时间也是他一直照管她们娘儿俩,听不得别人话里话外的不把他当回事。
“念那屋床小,住不下那许多人,西厢房是鹤水在住”陈奶奶顿了顿,仿佛是决定了什么一般,接着道:“再说你们在这也住不了几天,先将就着吧”
陈云珍一听这话却也急了:“妈,您这是赶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