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正和孙博齐齐扑上去看孩子,见小宝完好无损,顿时喜极而泣,抱着一刻也不肯撒手。
“都解决了?”齐鹤水问郝长正。
“一窝端了,你这边怎么样?”
齐鹤水示意他自己看,郝长正看见倒在血泊中的王淑芬,和昏迷不醒的魏父,皱眉道:“果然是他们,这是你料理的?”
齐鹤水指指李强:“他干的”
看到郝长正抱着孩子出现的那一刻,李强就心知不好,再听两人简单的几句对话,他已心如死灰,此刻连求饶都忘了。
陈圆把这里的匪徒一一抓起来绑好,向郝长正请示:“这些人怎么办?”
“留下就是祸害。”郝长正冷了脸色,既然做了坏事就要承担后果。
“明白”陈圆高声答,随即看向剩下的魏家三人,神色有些为难:“那,他们呢?”
“先带回去吧”郝长正道。
出来时是拉了一皮卡粮食,回去时却变成了三大皮卡有余,郝长正派人连着拉了四趟才算完。
除了前一天他们被打劫的物资原封不动的回来了,还多出不少,八成也是这伙强盗打劫来的,都放进了他们的扳指空间里。
众人因遭打劫而抑郁的心情一下子畅快了起来。
魏家三人被郝长正带了回来,将小宝失踪的始末同众人说了,陈云珍听了整个经过,再一联想前后事情,哪里不明白自己这是被老魏家利用加祸害。
想想王淑芬跟自己借车后不久,李强就带人上门,真真是悔的呕出一口老血,没想到间接害了小孙子的人竟是自己!
可最恨人的王淑芬已身死,魏父因为打击过大,加上头朝下率了一跤,至今昏迷不醒,时不时的说胡话。陈云珍和夏晓云顿时将自己的怒火全部撒在了魏磊和魏欣姐弟的头上。
两人一天之间遭逢此变故,早已哭干了眼泪,整个人木愣愣的,双眼发直,呆呆的不知道盯着什么。
被那对愤怒的婆媳连掐带抓,脸上身上都落了不少血印子,可他们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不反抗,也不闪躲。
郝长正见闹得不成样子,让人拉开了陈云珍婆媳两个,扬声对众人道:“那伙强盗作恶多端谋财害命,已被我当场击毙了,可是这三个人,毕竟是跟着大家伙一起出来的,到底怎么处置,也想问问大家的意见”
“这种人,和强盗串通一气,跟那谋财害命的有什么区别”,陈云珍恶狠狠的道,“就应该一起杀了!”
要说仇怨,真正跟魏家有仇的只有老孙家和陈家,毕竟危害的是他们家的小孩子,而其他村民则跟魏家做了几十年的邻居,真说不出杀人这种话。
“王淑芬死了,魏老头也病倒了,不如就放过这两个孩子吧”老村长一向是个宅心仁厚的。
“放?他们差点害死我家小宝,怎么能放了?”孙博不服气
“哎,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他们家也算受了教训了”,有人和老村长看法一样,“况且孩子这不是没事嘛”
夏晓云一听这话急了,狠厉的眼神扫过说话那人:“没事?你看看我家小宝像是没事的样子吗?从回来一句话都不说,从前多活波可爱的孩子啊,如今给吓成了这样”
说着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同样是刚做母亲不久的王猛媳妇,此刻也忍不住为夏晓云说话:“二伯,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孩子是很幸运的没受伤,那还不是多亏了齐哥和郝队长他们,当时的情况咱们没在现场也不好说,可那伙强盗是有枪的,必定是极其凶险,如果有个万一,孩子没准真就回不来了。”
王猛媳妇喘口气,接着道:“再说,不能因为孩子没事,就饶过犯罪的人啊”
被叫做“二伯”的人,先后被两位母亲狠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讪讪的小声分辨:“就算是绑架罪吧,也不至于判死刑吧。”
“这话说的在理,我看魏家人顶多算个绑架罪,不至于就不让人活了”
“是啊,是啊”
随声附和的人原来越多,毕竟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没谁喊打喊杀的
“这两个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不是什么坏人,不如就算了吧”老村长最后道。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郝长正话没说完,一道尖利的女声插了进来——“你们别忘了,他们打的可是空间扳指的主意,绑架我家小宝也好,联合外人也罢,不过就是为了将空间扳指据为己有!”
夏晓云仿佛突然恢复了冷静,不再呜呜的哭泣,冷冰冰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这是他们没得逞,若真的如他们所愿了,不只我家小宝回不来了,扳指到了他们手里,你们以为他们还会乖乖拿出物资来给大家分吗?到时候我们这些人,哼哼……”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不过众人也都明白了,没了空间扳指,他们这些人——几乎就是死路一条。
顿时,刚才说着魏家姐弟罪不至死的人纷纷不说话了,再没有人发出“放了吧”“算了吧”这样的声音。
毕竟现在放了他们,难保不会再起抢夺空间的心思,到时候危及到的很可能就是自己了。
人都是自私的,当事不关己的时候,当然可以站在道德与理智的制高点上,用慈悲与良善宽容人的过错。
可一旦危及自身利益,什么慈悲、仁善统统可以抛出脑后,只想着如何斩草除了根才好。
天色不早了,郝长正看一直也没个结果,就让大家伙先各自休息,明天一大早启程上路,暂时带上魏家姐弟。
这一晚,各自人心,各自思量,有多少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陈念不知道,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齐鹤水告诉她:魏家三人都死了。
不是自杀,是有人在给魏家姐弟的矿泉水中馋了老鼠药,毒死的,连昏迷不想的魏老头,都被喂了有毒的水,直接一命呜呼。
至于动手的人是谁,大抵是曾经叫嚷着“孩子无辜”“罪不至死”“放了罢”的人中的一个吧。
人心,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