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看换衣时,席安交代两句,追着刘头的背影走了。
刘头原先是镇上赌坊的打手,后来跟着老大做些见不得人的走商生意。
原本瞧那小子细皮嫩肉的,卖给喜好特殊的权贵定获得一大笔钱。
谁知遭了人劫道,平白挨了顿大不说,回去也遭了一通训斥。
刘头目露狠意,猛然踹了边上堆着的竹筐一脚。
「妈的,臭·娘们,下次再遇见老子,非把你卖进窑子里。」
「叫你千人骑万人……哎呦!」
一股巨力从背后传来。
刘头猛然朝前栽去,一个竹篮落在头上,死死将他的脑袋扣在地上。拳脚到肉的声音随着痛苦的哀嚎声不断响起。
直到他呼叫的声音逐渐微弱,头上拢着的竹篮被人一把掀开。
一双手攥着他的衣领,猛然面向烈日。
「谁啊!知道老子是谁吗?」刘头骂骂咧咧,又遭了一顿暴揍。
末了,那人扯着他的衣领,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巴掌,逼迫他看向自己:「还骂吗?」
刘头哭着喊着:「不骂了不骂了。」
他涕泗横流,隔着满眼泪水看了许久,终于看清眼前的是那尊大神。
正是昨天,把他们一伙大汉打得哭爹喊娘的怪力女人!
「姐!姐!咱俩无冤无仇,你又打我一顿干什么?」刘头能屈能伸,哭爹喊娘。
「我问你点事,你只需回答我,知道吗?」
席安嫌烦,冷着脸给了他一脚。
刘头被骇住了,连连点头。
「我问你,昨天你们追的那个公子是怎么回事?」
刘头仔细想了想,知道这是来找麻烦的,暗道声倒霉。
在她的冷眼中也不敢说谎,畏畏缩缩的把事情说了。
「就半月前,那公子雇了几个镖局的人,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要跟着我们来城。头觉得白来的生意就做了,本来只打算好好护送,谁知道……」
刘头小心的瞥了眼席安的神情,不敢说的太明显,只敢试探道。
「谁知道刚到城,那小公子雇的镖局打手全都走了,我们看他没人守着也没人来找,孤立无援的,就……就动了歪心思……」
「噗——」
刘头又遭一拳,抬眸对上那双比夜色深沉的眼,只觉浑身发冷,一个七尺男儿居然不敢反抗分毫。
席安听到这里,心中怒火更胜,一顿暴打之下,把人给捆的结结实实。
「有什么话,你去和官老爷说吧!」
「唔唔!」刘头反抗不得,被破布塞了嘴,一路拖进衙门。
知府先前还与她说了拐卖贩子的事,就见她拖着个不成人样的男人进来。
可怜见的,面上左一个印子,右一边红肿,硬生生打成猪头样。
「呦,先前还说着,席娘子现在就把人捉住了,真是好本事哇!」
知府惊讶难掩,夸赞几句,谁知席安冷着脸不应不答。
反倒是刘头「唔唔~」叫着,瞧着很是可怜。
知府一时尴尬,又觉得她如今这幅模样好生骇人,尴尬的整了整衣冠,竟也不敢说话。
「人,我带来了,不能轻饶知道吗?」
「知道知道!」
知府连忙点头,惊出一身冷汗,只觉像是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
这身气质实属吓人。
第6章 拆户
「你去哪里了?」
席安把人捆进官府,紧赶慢赶的往衣坊赶。
一进去,迎面便是一声质问。
席安脚步一顿,看着凶巴巴的齐寐心中心虚。
这就是兄弟们说的嫂子查岗吗?莫名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去哪里了?」齐寐凶巴巴的逼问。
席安抬眸,就见凶巴巴的人反倒是理直气壮,叫她越发不安理亏。
「我想起些事,回去找知府大人说了一下。」她解释一句。
齐寐没有吭声,绷着漂亮的小脸看着柜檯,故意不去看她。
席安越发愧疚,连忙掏出钱袋子。
「这位公子看上的衣服,我全买了。」
齐寐在这期间试了几套衣服,看起来可没有什么担心难过的样子。
店小二看了看兴师问罪的齐寐,又看了看掏钱的席安,心中嘆息。
又一个被美色蛊惑的富婆。
可恶,我也想要一个富婆包养!
正想着,就见蛊惑住富婆的男狐狸精从一堆衣服里挑挑拣拣,选出一套青竹丹枫的长衫,又挑了身女子的短打,其余说什么都不肯要了。
这一身长衫面料舒适,倒也不贵,不过五百文。一身短打衫瞧着就是席安的尺码,定是给席安自己要的。
席安原先是做好花大钱的准备了,谁知这两套下来还没花一两银子。
一时诧异之余,偏头看向齐寐,见他恢复笑容,依旧漂亮可人,登时心软如棉。
这是在为她省钱啊。
最后席安又要了两身丝棉中衣,这料子更好更柔软,给齐寐换洗正好。
买了衣服,席安又去定了白米细面,买了些必备的锅碗瓢盆、油烟调料。
比起原先的草草了事,她这才像是要过日子的人。
两人大包小包回去,所幸住的院里村子,没招人来围观。
倒是隔壁的张嫂子朝他们二人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