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珠在屋外等得不耐烦,派人催了几次,碧缘才扶着盛装打扮的云以歌走了出来。
连珠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的面具停留了一刻。
果真是穿上凤袍也不像皇后,半点母仪天下的风范都没有。
她和华卓然落后半步,一左一右分别站在她两侧。
冷宫外停着一座轿撵,轿撵的横木上雕刻着镂空百鸟朝凤图,四角翘檐各悬挂着一个雕花铜铃,随着轿撵起步,云以歌听到了铜铃清脆的响声。
冷宫离朝堂距离较远,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云以歌看到了朝堂前面长长的台阶。
她下了轿撵跟同华卓然他们一起进入了朝堂,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云以歌停下来脚步,头低低地垂着,长长的睫羽不安地颤动着。
站在百官之首的李丞相清了清嗓音,咳了两声,高声道:“微臣们已经恭候皇后娘娘多时了,还请娘娘赶紧上座。”
皇后听到李丞相的话,身子僵硬得更厉害,她好像很胆小,一路慢慢吞吞的,眼睛一直盯着鞋面的花纹,不敢看任何人。
好几次都被自己的脚绊到,要不是身边有个宫女扶着,恐怕皇后已经摔了个大马趴,出尽了洋相!
李丞相看着皇后,抚了抚长须。
云以歌的父亲——云侍郎站在朝臣中间,收到同僚看笑话的目光,一张老脸涨得通红,险些要挂不住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云以歌。
这个女儿没有半点让他满意的地方,居然敢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丢尽了他云家的脸面。
想到与她年纪相当的另一个女儿,心情才有所缓解。
还好他的掌上明珠争气,不像云以歌,无论才情还是容貌在太京都是拔尖的。
朝堂最上面放置着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龙椅,如今在龙椅右下侧临时摆放着一把圆栏椅子。
朝臣看到皇后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时,踩到拖旖于地的凤袍,一个不稳摔进了椅子里,发髻上的凤簪与红木椅子磕出‘咔哒’一声巨大的声响。
在安静的朝堂上,尤为响亮。
不知是谁“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有了这个人的开始,后面就越来越多的朝臣笑了起来。
有人用胳膊肘顶了顶云侍郎,“你教出来的女儿是个软脚虾吗?连走路都不会!”
云侍郎满脸尴尬,恨不得挖一个坑,将自己的头埋进去,这样就不用再听到那些人的嘲笑。
华卓然捂着眼睛,简直没法看了。
主子是多么英明神武,怎么会有这样上不了台面的皇后?
等朝臣们笑够了,李丞相才出声:“朝堂之上不得喧哗。”
刚才还在疯笑的朝臣们,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可见李家积威甚深!
云以歌也知道自己丢脸了,咬着嘴唇,眼睛里迅速蔓延了水光,泪水摇摇欲坠。
凤簪有些歪了,她的手打着抖,狼狈地扶了好几次才扶正。
李丞相见她在椅子上坐稳了,才从百官中出列,对着空无一人的龙椅,持着笏板拱手。
“这次请皇后娘娘来朝堂,是因为皇上去边境视察时,夜晚遇到了亚萨余孽的袭击,随行的侍卫死伤惨重,而皇上乘坐的轿撵落入湍急的河水中,至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