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煜全部的注意都给了乐师,至于花娘在唱的曲子,都成为了乐师演奏的陪衬。
“给乐师的?”成胥凑到窗边看了一眼,乐师穿得很素净,跟艳丽张扬的花楼格格不入,脸上还带着面纱,看不出样貌。
他给表兄解释道:“皇上,花楼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绝对不会让比花娘更好的乐师上台,就怕抢了花娘的风头,像她这种遮遮掩掩的,多半是长相丑陋的,在一个小小乐师身上花费一万两,我替皇上不值得!”
这话说得不假,几乎是行业里都知道的。
君墨煜低声笑了两声,调侃道:“不错啊,知道心疼表兄的银子,既然表弟一片好意,为兄只好却之不恭了,这盏花灯的银子就记在世子的账目上!”
“……皇表兄,你明知道我在花魁大选上花了多少银子,居然忍心坑我!”成胥被欺负得快要哭了。
事实证明,君墨煜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他绝对忍心,毫不手软地用了表弟的银子。
华卓然抱着手臂,站在旁边,看着成胥耍宝被坑,还不忘在成胥伤口上撒盐。
“你活该!”
“华卓然,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你借点银子,给我周转一下。”成胥不仅不生气,还候着脸皮去借钱。
“我们不熟!”华卓然单方面撕了这层不老靠的友谊,“没交情!”
成胥不敢怼君墨煜,但是对华卓然,他就没有什么心里负担,立刻开怼。
*
惜婷唱完曲子之后,正准备离开,她转过身子,看到身后的乐师,她低垂着头,长长的刘海半遮半掩住了她的容貌,她的脸上带着薄纱,只是静静地抱着长琴站在那里,就让人挪不开。
惜婷认出了她脸上的薄纱,正是自己的那条,她记得她为了见老鸨,把薄纱交给了锦衣少年。
云以歌微微抬起脸,对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清澈明朗的眼睛里带着笑意。
“认不出我了?”她没用自己原本的声音,用的是葛意的明显带着少年的嗓音。
“公、公子!”惜婷一惊,“怎么会是你?”
“没办法,你的乐师不见了,临时找不到别人,只能我来试试。”云以歌抚了抚长琴的琴弦,“还好我小时候练过,没有搞砸了你的表演。”
惜婷眼睛一红,“太委屈公子了。”
“别想太多,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云以歌又不是真的男子,怎么谈得上委屈,摇了摇头,可能她换装时,过于匆忙,脸上的薄纱没有系紧,随着她的动作,薄纱的一端松开了,从她的脸上滑落。
身为乐师,为了不抢歌者的风头,她伫立在高台的边缘,光线半明半暗地打在她的侧脸上,随着薄纱滑落,看清楚她容貌的客人,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是美啊!
梦乡居之所以在太京这么出名,就是这里出了很多有名的美人,花娘的颜值都很高,才引得客人络绎不绝。
今晚这么多的美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面前这位乐师的侧颜,仅仅惊鸿一瞥的侧脸,明艳动人,艳压了整个花楼的花娘!
成胥的手正搭在桌沿,慢悠悠地欣赏着惜婷的美貌,下一刻,乐师露出的侧脸,瞬间就迷走了他的心魂,手从桌沿滑落,整个人摔在地上才猛地惊醒。
“我不相信,这是那个乐师,说好了不抢花娘风头的丑女呢?这样的相貌,一出场就秒杀了今晚全部的花娘!”
不仅成胥有这个想法,其他的客人愣了好一会,云以歌发现了自己的面纱掉了,立刻将面纱重新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