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粗的灯烛,被明黄的灯罩笼住,将整个寝宫印照成暖黄色,因为大门被踢开,一阵清风吹入,带动着凤榻上的纱帐轻轻摆动。
君墨煜进了寝宫,一眼就看到了凤榻上空无一人,锦被整齐地堆放在内侧,床单平整没有丝毫的褶皱,看不出来有人休息过的痕迹。
魏长林是人精,看到了殿内的情景,皇上今晚的反常,再结合卫其和碧缘脸上的惊恐,大致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娘娘她恐怕又溜出了皇宫,魏长林不得不感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胆大妄为的后妃,这要是发生在先帝的后宫里,即使不废后,以后也定然失了圣宠。
别说是宫门了,以后想出凤飞宫的大门都难了!
“你们真是大胆!”魏长林看都不敢看皇上一眼,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周身犹如坠入了冰窖。
卫其和碧缘双双低下头,在极为可怕的低气压下,身子瑟瑟发抖,听候皇上的发落。
“欺君罔上,立刻拖下去,关进司廷监。”
君墨煜心情糟透了,对两个隐瞒他的宫人,十分不满,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永生不敢忘记。
卫其和碧缘都知道司廷监是什么地方,宫人进去了,大多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卫其是魏长林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不希望卫其的前程毁在这里,想要求情,但偷偷看了皇上的脸色,魏长林又不敢开口。
进来了几个侍卫,将卫其和碧缘制住,正打算带去司廷监时,被一个清悦的女声阻住了。
“慢着,你们要带我宫里的人去哪?”
云以歌从耳房慢悠悠地迈着步子走了出来,她出声阻止侍卫,然后才转过头,看向站立站最前面的君墨煜。
“皇上,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禀报?”
君墨煜目光转向云以歌,她穿着一身白色的亵衣,泼墨似的长发披散开,垂在腰间的发尾尤带湿气,水珠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水花。
“娘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皇后娘娘不在寝宫吗?魏长林对这里转折很惊讶。
云以歌理所当然地说道:“大总管这话才奇怪,本宫是皇后,三更半夜不在寝宫休息能去哪?”
魏长林被皇后的话噎住了,顿时不知说什么好。
离得近了,君墨煜闻到了淡淡的清香,有点像初春的梨花香味,清淡雅致。
“朕已经来了凤飞宫一段时间,皇后怎么才出来接驾?”君墨煜凑近,梨花香味更浓郁了,在云以歌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你身边伺候的宫人,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寝宫只有这么大,怎么可能听不到,皇后刚才真的在宫里吗?”
云以歌不习惯离他这么近,不经意间对上了他漆黑的眼眸,心脏某处狠狠地悸动了,她连忙微微侧过身子,远离君墨煜。
“……臣妾在耳房沐浴,没有听见殿外的声音,并不奇怪。”
君墨煜才恍然注意到,皇后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而寝宫门口还站在四个侍卫,他狠狠地皱了一下长眉,将自己的外裳解开,披在云以歌的肩头。
“都给朕转过身去,谁敢朝朕这边看一眼,朕就弄瞎了他的眼睛。”
皇上的怒喝谁能扛得住,几个侍卫身子抖了抖,都没弄清楚皇上为什么生他们的气,钳制着宫人,准备带下去,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诶!你让你的侍卫离开就好了,我宫里的人不许带走!”云以歌拉住君墨煜的手臂。
“他们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君墨煜垂下眼眸,看着抓着自己的白皙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