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在犹豫后面的话要不要说,他顿了下才继续道:「林府的护卫奉林世子的命令邀阿锦姑娘进府,但是阿锦姑娘并未进去。」
衡庭眼尾上扬,眼睛里透出几分笑意,似是舒了一口气般,衡庭语气轻快道:「以后无需盯着了。」
怕小姑娘因退婚一事想不开,没想到倒是个通透的,倒是他忧心过度了。
林一应了一声,正要退下,却听见衡庭淡声问道:「先前的事你查的如何了?」
林一顿时严肃起来,他道:「如烟声称是自己瞧不惯阿锦姑娘一个小官之家的庶女,能飞上枝头成为皇后娘娘的养女,享受尊贵荣华,因为心生嫉妒,便想着利用猫撕毁舆图,然后构陷阿锦姑娘。」
「拷问时她坚称无人指使她,随后趁人不注意,咬舌自尽。」
一招死无对证,便是想继续查下去也没了办法。
衡庭闻言 ,沉默半响,缓缓开口道:「塞北来的使者可还在京中?」
先前塞北与衡国交战,大败,是以派了使者前来求和,只不过来的使者行事鬼祟,明面上给衡国送了礼便走了,实则暗地里一直混在京中,不曾离去。
林一手下的暗卫一直在暗处盯着塞北使者,是以十分清楚这些人的动向,林一正了神色,道:「留在京中的一共有两人,这些日子一直住在酒楼里,并未外出露面,只不过,那两人这几天有些蠢蠢欲动,似乎是坐不住了。」
「殿下,可要属下派人将那两个人……」林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两个人留在京中,肯定是存了祸乱衡国的心思,若是任由他们待在京中,恐生祸乱。
衡庭握着手中那段枯枝,掌心微微用力,那枯枝便粉碎落地,他道:「不用,这些天盯好林家人。」
林一顿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他道:「殿下是怀疑林家与塞北势力勾结?」
衡庭并未回应,只道:「过几日的生日宴给徐府递个帖子。」
木窗竹影,那道高大的身影在窗前望着月光下的红梅站了许久。
……
这几日京中比往常热闹许多,因着太子的生辰宴在即,民间也处处透着喜庆,当今太子行事稳妥,且为国为民,做了不少深受百姓爱戴之事,是以衡国百姓皆认为有这样的太子是他们的福气,每个人都在为太子的生辰做准备,家家户户在门口挂上了只有过年时才会挂的红灯笼。
徐府。
天微微亮,阿锦还没睡醒呢,便听到林姨娘唤她起床,阿锦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眨着一双含着水雾的眼睛,不解道:「阿娘怎么的这么早喊我起床,我还想多睡会儿呢。」声音软糯,含着娇意。
先前在公里时,皇后娘娘愿意惯着阿锦,是以早上从未让阿锦去请安问早,阿锦总能睡到自然醒,回了徐府,徐夫人不愿看见她,是以也不常让她去问早,林姨娘心疼她,往常也愿意惯着她。
可今日不知怎的,林姨娘硬是把阿锦从被窝里拽了起来,道:「快起来梳妆用早膳,一会儿阿娘带你去逛集市。」
阿锦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无意识的撒娇道:「不嘛阿娘,再让阿锦睡一会,就一会儿。」
林姨娘抬手揉了揉阿锦的脑袋,柔声道:「今天不行,咱们徐府收到了太子生辰宴的邀请帖,阿娘带你去集市买些好看的布料,给你做成衣裳,到时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准让那个姓林的后悔。」
阿锦心说,林折玉才不会后悔,以前不管她穿的多华丽漂亮,他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更何况是现在。
林姨娘心里还存了个心思,不过她并未说出来,阿锦眼下没了皇后娘娘养女这一层身份,不过是一个侍郎家的庶女,想要当公侯伯爵家的大娘子是不成了,不过倒是可以相看相看那些品行端正的小官之子。
阿锦婚事须得早日定下来,她已经听说徐夫人在给阿锦找婆家了,依着徐夫人恨她的程度,指不定找个什么样,所以须得先下手给阿锦找个像样的婆家。
林姨娘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动用了自己多年来积攒的私房钱,给阿锦买了好几匹漂亮好看的布料。
这一路,阿锦却一直对布料兴致缺缺,她愣神的跟在林姨娘身后,心里在想,给太子殿下送个什么生辰礼好,她及笄礼,太子殿下送了她一只别出心裁的簪子,当初阿锦只觉得这只簪子很是特别,后来才从太子府的人口中得知,这只簪子是太子亲手做的,阿锦小心翼翼的存放了起来,生怕弄丢。
早上的集市很是热闹,人来人往的,街上出摊的摊贩也多,热闹的叫卖声传入耳朵。
忽然,阿锦看见了一个卖兔毛的,细细柔柔的兔毛入手温软,福灵心至,阿锦忽然想到可以给太子殿下做的暖手抄,太子殿□□弱,到了冬日手一直是凉的,皇后娘娘为此很是头疼,让太医研制了好几种药方给殿下补身子,可皆无用处。
既然不能从内调养,那便只能从外养护了。
那摊贩说自家的兔毛纯白洁净,让阿锦放心买,阿锦兴沖沖的买了一斤兔毛,跟着林姨娘回了府。
林姨娘看着买回来的布料,最后选了月牙白和浅紫色的两匹布料,给阿锦量好了尺寸,便回了她自己的院子,给阿锦制衣裳去了。
阿锦看着花花绿绿的布料,裁了一块月牙白的,太子殿下的衣物向来素净,是以暖手抄的颜色不能太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