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本就是武将,自然不甘示弱,两人失了风度,扭打在一起。
阿锦不知道她走后发生的事情,回徐府的路上,阿锦只言未语,沉默的抱着怀里的兔子,眸子里没有什么波动,情绪平平,看着一切正常,可三秋在阿锦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阿锦此刻心里定是十分难受。
三秋朝着阿锦伸出手道:「姑娘,您抱这兔子抱了一路了,累了吧,不若给婢子吧。」
阿锦并未拒绝,将兔子递给了三秋。
回了徐府,阿锦吩咐道:「三秋,去打盆热水来,给这小兔子洗洗澡,再餵它些吃食。」
三秋一一照办,阿锦回了屋子,将多年前那枚环形玉佩找了出来。
那年在扬州,府里失了火,所有人都逃了,唯独留下了阿锦,十岁出头的林折玉将阿锦救了出来,并给了她这枚玉佩,说日后若是遇到了困难,便可拿着这枚玉佩找他。
环形玉佩简单朴素,上面没有任何纹样,只是触手温润,色泽极好,瞧着不似凡品,多年来,阿锦一直视若珍宝,不曾拿出来过,阿锦将玉佩握在手里,却没有像往常那般珍重的摩挲几下。
阿锦将玉佩包在帕子里,递给三秋道:「三秋,你把这个送去徐府还给林世子。」
她虽感念幼时他的救命之恩,可也做不到坦然接受他谋害过自己这件事情。
往事如烟,以后,也算是两清了。
……
眼前洗干净的兔子不断的啃着胡萝蔔,投入又专注,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打扰到它,无忧又自在,阿锦看了一会,心情也变好了些。
三秋回来后,阿锦摸了摸小兔子,柔声道:「一会儿要委屈你啦,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养着你的,不会再让你挨饿了。」
小兔子自然听不懂她说的话,一心一意的啃着胡萝蔔。
阿锦抱起她,道:「三秋,你可会给兔子剃毛?」
三秋扶着脑袋,回忆道:「婢子见过别人给兔子剃毛,不过用的特制的刀,不过婢子觉得用剪子也行。」
阿锦略一思索,道:「就按你说的来。」
忙于给兔子剪毛,在山里发生的事便被阿锦抛在了脑后。
殊不知她还玉佩这个举动在林折玉心里翻起了滔天大浪。
林府……
林折玉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三秋送来的那枚环形玉佩,一脸暗色的看着身前的门房,寒声道:「你再说一遍,来送玉佩的那个婢子说了什么?」
「一个字都不许落下。」林折玉咬牙道。
门房颤颤巍巍的将身子放低了些,回道:「那个婢子说,世子之前救过她家姑娘,却又想加害她们姑娘,这么玉佩还给世子,从此二人两清。」
这些话本不是阿锦交代,可三秋气不过,把玉佩交给门房的时候添上了这几句话。
林折玉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玉佩,修长的手指发白,面上也失了些血色,他目光阴沉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忽然暴怒,将玉佩扔在了地上。
上好的玉落地即碎,发出清脆的响声,翠绿色的碎片散落一地,林折玉粗喘着气,攥着拳,狠声道:「徐阿锦!你把我当成什么!」
林折玉吼完,红着眼睛颓然的做到地上,碎裂的玉片刺入手心,渗出鲜红的血,可林折玉却浑然不觉,这些远比不过他心中的痛。
怪不得上一世无论自己怎么对待她,她都不会生气,就算自己冷落她,无视她,任由府中的妾室欺辱到她这个主母头上,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会变着花样给自己做膳食,夏日会相近办法将自己的书房弄得凉快些,到了冬日,便会亲手给自己缝制厚实的冬衣,原来,原来是把自己当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呵,恩人,谁是她恩人!
原本以为她喜欢的是自己这个人,可是,她喜欢的不过是那个所谓的恩人,这个认知仿佛是一柄利刃刺入林折玉的心脏,难受到呼吸都是疼的。
假的,都是假的!
她对自己那么好,那么好!不过是为了那个没名没姓的恩人。
像是当头一棒,林折玉踉跄起身,冷声吩咐:「去查,查清楚那人是谁!」
查出来,让他永远不能出现在阿锦眼前。
……
夜幕四合,阿锦抱着剃完毛的兔子低声安慰:「小乖,不要担心,以后还会长出来的。」
兔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浑身发冷,不住的往阿锦的怀里攥。
阿锦愧疚的抚·慰着怀里的兔子,找了块毛茸茸的毯子将没了毛的兔子裹在了毯子里。
三秋忽然推门进来道:「姑娘,林姨娘有事找你,让你过去一趟。」
阿锦赶忙将兔子安置好,换了身衣裳,去了林姨娘的院子。
不大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林姨娘的院子向来安静,可今晚却有所不同。
阿锦一进院子,便瞧见了她爹徐云朗,徐云朗看见她一脸兴色的道:「阿锦,快过来看看,这些都是爹爹给你准备的嫁妆,看看喜不喜欢,若是瞧不上这些,便去库房选,看上什么拿什么。」
阿锦看着眼前的珠宝奇珍和上好的绸缎,好看的眸子里一片惊异,险些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徐云朗当年是入赘的,徐夫人娘家是扬州的首富,是以在金钱方面徐云朗在府里向来没什么话语权 ,处处被徐夫人打压,眼下却拿出这么多好东西,这般阔气,让阿锦有些怀疑这些财物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