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房间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遍,江染坐在床上,托着腮发呆。
什么都没有……秦淮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握紧口袋里的钥匙,江染嘆了一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继续发呆。
这把钥匙被江染染很小心地保存在背包的夹层里,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把钥匙是干什么用的。
女生有些挫败地抬手遮住眼睛。
或者,会不会东西已经被秦淮带走了?如果真是这样,秦淮为什么会知道江家的秘密?谁告诉他的?
哎,细思起来,不仅没有拨开迷雾的豁然开朗,反而觉得谜团越来越多了。
……
「染染~染染~江染染!」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有个声音不停地喊她的名字,硬生生把她从困顿中拉扯出来。
江染有些暴躁地坐起身,正想说话,就听到身边有个声音,炸毛似的:「沈扬!再叫我揍你!」
她一愣后侧身看过去,就看到小小的可爱粉糰子从床上跳到地上,气势汹汹地冲过去拉开房门。
紧接着,走廊里传来少年的惨叫。
「哎哟!江染染,轻点!耳朵要掉了!」
「说了多少遍,不许叫我江染染,噁心死了!」
「那叫你什么?江染染不行,染染你不爱听,你们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唔。」小女孩沉默片刻,试探着说道,「要不,你叫我江染吧。」
轰然一声,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炸得她眼前一片空白。
等江染回过神,她已经从床上下来,快步走到门边,盯着走廊里的小女孩。
「行,江染就江染嘛。」少年揉着自己泛红的耳朵,嘟囔,「和江染染也没啥区别。」
「那可不一样。」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可说话却是一派老成,「名字是一个人的灵魂所在,叫错了名字,就等于抹杀了那个人的存在,懂了吗,小屁孩?」
少年瞪大眼睛,龇牙:「江染,你叫谁小屁孩呢?我可是你哥哥!」
「哎呀哎呀,知道啦,大表哥。」小女孩敷衍地摆摆手,正要说话,就听到楼梯口有脚步声传来。
她呆了呆,立刻换上乖巧的表情。
上楼来的是个年轻的女人,身姿妙曼,气质温和。看到小女孩,她露出温柔的笑,柔声道:「染染,睡醒了?」
「嗯!」小女孩应了,跑过去牵着女人的手,仰头看她,「妈妈,晚上吃什么呀?」
「你呀。」女人摸摸她的脑袋,「每天就是吃和睡,这才下午三点多钟,和你哥哥出去玩会儿。」
小女孩嘟囔:「有什么好玩的……」
「你爸爸晚上要回来,晚上我们出去吃晚饭。」
「爸爸要回来了?」小女孩露出惊讶的表情,若有所思,「回来做什么呀?爸爸工作不是很忙吗?」
女人柔声笑:「染染,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生日……
江染染的生日……
江染慢慢睁开眼睛,有些恍惚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刚刚是睡着了吗?睡着了,梦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或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家,所以记忆里有些片段开始渐渐甦醒。
江染坐起身,窗外,天色较暗,她揉了揉脸颊,起身出门。
就是在这个走廊里,那个小女孩说,她的名字叫江染。
江染。
所以,她刚才回忆起的那段往事,到底是谁的记忆?
她的吗?还是江染染的?
……
军统楼的办公室里,男人放下手里的资料,指尖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沉吟片刻,对身边的副官道:「钟谦,你去联繫小白,让他带着悠悠尽快赶回来。」
不知道资料里写了些什么,钟谦迟疑道:「秦淮那边……」
「不用管他。」随手把资料扔到桌子上,沈扬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椅子上,「我们不管,有人会管——让小白回来吧。」
「是。」
得了命令,钟谦正准备退出,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来人没有敲门,也没有走近,而是站在门口,拦住了办公室里两人的退路。
「哟?」看到青年,沈扬下意识坐直身子,皱眉,「司教授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司叙的视线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停在沈扬身上:「秦淮的资料,给我。」
听到这个名字,沈扬微微拧眉,一本正经回道:「秦淮的资料,不是已经给过实验室?」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指尖有气流流转,司叙一脸不耐烦,「再废话,宰了你。」
沈扬:「……」这人又来了!一言不合就要宰了他,他以为他真的怕他吗?他不过是看在……
好吧,他真的挺怕他。
毕竟这傢伙说杀人就是真的杀人,一刀见血的那种。
看出上司的为难,钟谦强迫自己无视男人的杀气,往前踏出两步,正想开口,迎面一股力压上来,把他按在了墙壁上,撞得整栋楼跟着抖了抖。
司叙看都没看钟谦,只对沈扬道:「快点,不然……」
「知道啦知道啦!」不然宰了他,他都听腻了!
沈扬从座位上爬起来,几步跨到文件柜边翻翻找找。
好不容易翻出压在抽屉最下面写着「密」的文件袋,沈扬扔给司叙:「给你!」
司叙接过,当着他的面拆开,仔细看过一遍后,抬眼瞅着沈扬:「惑?」
沈家为秦淮的变异精神异能命名为「惑」,是可以通过精神控制人或丧尸的具有隐性攻击性的异能,危险等级为s。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沈扬举起双手表示无辜,「这资料给过我以后,我就看了一眼,然后就压箱底了。」
「你觉得我会信你?」司叙冷冷笑了,往前踏出一步。
「喂喂喂!」沈扬退到柜子边,炸毛,「我已经把资料给你了,你别太过分啊我跟你说!」
这傢伙当年在害死裴婉儿后,也是这幅表情,说了些求饶的话……呵,真是难为他了。
也不知,一副面具戴的久了,是不是就会忘记自己本来的样子?
……
等了片刻,对面没有动静,沈扬颤巍巍睁开眼睛,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呼——」男人长长出了一口气,路过副官时不忘踢他一脚,「死了没?」
钟谦全身的骨头像被人碾过一遍,稍微一动就疼得撕心裂肺。
他强忍着痛意,闷声回道:「还好——司教授手下留情了。」
还好手下留情,不然现在他已经被压成人肉饼干了。
「沈队,就这么把秦淮的资料给他,不要紧吗?」
「没事。」沈扬瘫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哼哼,「那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死了就死了吧,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