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司叙蹭到江染肩膀上,桌上所有人齐齐安静了下来。
「江染……」男人小狗似的蹭着她的肩膀,小声哼唧,「我困了。」
江染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胳膊,他立刻抱得更紧了一些。
「江染,我困了,要睡觉……」委屈巴巴地撒娇声,直接把江染一颗心都扔进了柠檬水里,酸酸软软。
诡异的安静中,苏沁试探着问道:「染染,七哥是不是喝醉了?」
「我没醉。」比江染更快一步,司叙对着苏沁嚷嚷,「你才醉了,闭嘴,不许说我醉了!」
苏沁果断比了个闭嘴的动作:「我不说了。」
「你还说!」司叙凶她,「不许说话,不然揍你!」
苏沁:「……」
这傢伙喝醉酒怎么这么凶?江染斜着身子,垂眸瞅他:「司叙,沁队今天是寿星,你怎么能凶她?」
被教训了,司叙眨巴眨巴眼睛,继续蹭她胳膊:「江染,我困……」
像闹脾气的小孩子,直接略过她的问题。
「七哥真的醉了。」强忍着笑,顾云清干咳两声,「染染妹子,你带他去房间休息吧,我这里客房都是刚收拾过的。」
本来想着楚垣或是宋榕喝醉了可以留下来过夜,没想到先给司叙用上了。
瞟了眼司叙面前的酒杯,江染无语:「他就喝了一杯?」
了解司叙的酒量,顾云清点头:「这还算多的。」他打量司叙,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司叙一般一口酒就醉。」
哦,难怪他刚才滴酒不沾,原来真的是因为毫无酒量。
不想败坏其他人的兴致,江染扶着司叙起身:「我带他去房间。」
「我帮你……」
祁愿正准备搭把手,被顾云清制止:「祁愿妹子,你可别,那傢伙喝醉酒六亲不认的,你当心他拧断你胳膊。」
祁愿伸出去的手僵住。
楚垣把人扯到怀里,避开司叙凶狠的眼神,问顾云清:「七哥以前喝醉过?」
「醉过一次。」顾云清憋着笑,「抱着被子坐在桌子上不肯下来,管理员跑来多管闲事让他回床上,直接被他拧断胳膊扔出房间……」
「然后呢?」江染担心,「被惩罚了么?」
「没有。」顾云清道,「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且那时候司叙是实验室的红人,没谁敢去找他麻烦。」
江染放下心,司叙等得不耐烦了,扯她衣袖:「江染,去睡觉。」
「……」
带着醉酒的司叙到了房间,江染关上房门,隔绝了客厅的喧闹。
把人按在床上,江染问他:「有没有不舒服?想吐吗?要不要喝水?」
司叙摇摇头,双手抓着她的腕子,眯眼,桃花眼里波光潋滟:「江染,你陪我睡觉。」
「现在?」
「昂。」扬起毫无攻击性的软萌的笑。
「……」
天吶噜,他醉酒后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江染如他所愿,陪他一起躺在床上。
她刚一躺下,司叙便侧身抱娃娃一样抱住她,脸颊埋在她颈间,蹭。
脖子被他蹭得痒痒的,江染无奈:「司叙,你做什么呢?」
这喝醉酒变成猫是什么设定?
「碎觉啊。」他口齿不清,更紧地抱住她。
「那你安安静静睡觉,别乱动呀。」
司叙继续蹭:「要先留下我的味道,这样你走了我也能找到你。」
真把自己当猫了,这么蹭蹭哪能留下味道?江染失笑:「你又不是猫,蹭蹭没用的,不会留下味道。」
司叙动作一顿,疑惑地看着她:「那要怎么办?」
不等她回答,他抱紧她,有些急,还有几分委屈:「那你走了,我不是就找不到你了?」
他在害怕?害怕她会离他而去?
喝醉酒后,潜意识里的担忧爆发出来。
他也会有这么谨慎担忧的时候啊,还是和她有关。
明白这一点,江染没有觉得多开心。
她眼睛有些酸,抬手回抱他,轻轻拍他的背,柔声:「我不会走的,司叙。」
「不会走?」
「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醒了,第一个看到的就会是我。」
他迟疑:「真的?」
江染凝视着他,眼神温柔而坚定:「真的,不骗你。」
得到肯定的答覆,他便乖了,松开她后,又挤在她身边蜷缩起来,闭眼前还不忘勾住她的手指。
江染侧身看他闭眼熟睡时安静的模样,吻了吻他的脸颊。
「司叙,我哪儿都不会去,以后的每个清晨,你睁开眼睛时,我一定陪在你的身边。」
……
房间门口,楚垣推了把顾云清,没好气地说道:「你这门隔音效果太好了,听不到。」
「司叙都醉得六亲不认了,你还指望听什么?」
「第一次见七哥醉酒,我想知道,那种变态醉酒以后是不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你这好奇点有点偏啊?」顾云清摸着下巴,「楚垣,你要真好奇,可以去爬窗户。」
「我还没闲到这个地步。」楚垣又贴着门听了片刻,起身伸了个懒腰,嘟囔,「顾云清,你有没有觉得七哥醉酒以后挺萌的。」
可不是么,使劲儿卖萌,就想着萌翻染染妹子。
「那是因为染染妹子在。」顾云清翻白眼,「染染妹子要是不在,他就随随便便挑个人拧麻花了。」
楚垣啧啧两声,跟着顾云清回到桌边。
祁愿已经吃得半饱,正双手托腮,歪着脑袋认真听沈窈说话。
「你明天上午去实验室找我,要是害怕,可以让楚垣陪你一起。我就是做些基础的检查,毕竟设备有限,可能帮不上太多的忙……」
祁愿认真听着,不时点点头,认真的模样像极了上课听讲的乖学生。
楚垣坐到她身边,顺手把人抱进怀里,没理会她微弱的挣扎,问沈窈:「有几成把握能帮她恢复记忆啊?」
「不知道。」沈窈嫌弃地离腻腻歪歪的两人远了点,「她现在这么正常,有没有记忆也没什么区别。」
「话是这么说没错……」楚垣沉吟,「你怎么看?」戳了戳怀里人的胳膊。
祁愿一板一眼:「记忆是一个人生存的证明,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希望能想起以前的事。」
想起那些过去,才能解开日记本上的疑团,才能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