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聊着,不远处行进来一个小太监,一路捣着小快步行过来,满头是汗的,见了二人便急急的跪了下来:“小人参见太后,长公主殿下。”
太后瞧着小太监有些凌乱的样子,责怪道:“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小太监跪着,嘴里还喘着气,却急着开口道:“是、辅国公府里,国公爷打了小公爷!几位小姐、派了人进宫传信,让长公主殿下赶紧回去呢!”
长公主一愣,手里先前采的花也顾不上了,往边上宫女手中一扔,上前急道:“这,国公爷这是疯了吗,怎么,怎么……”
说着长公主扶着额一阵眩晕,身边的宫女们忙上前将她扶住。
长公主心中乱成一团,又是着急又是担忧,扶着宫女缓了一会儿,才重新稳住了身形。
太后气愤不矣,冷下了脸色,怒道:“是出了天大的祸事吗,竟要打信儿?宜华,你先快些回去拦着,哀家稍后便过去亲自看看。”
宜华长公主又是担心儿子,又怕母后心疼外孙而责怪夫君,忙道:“皇兄皇嫂刚刚不是说一会儿要过来陪您,母后您还是且先留在宫中,若是当真情况不好,女儿一定派人入宫请您的。”
太后也看出了女儿这是有私心维护夫君,心下虽是仍对女婿打外孙的行为不满,却也未打算令女儿为难,朝着她颔首道:“也好,你且快快去吧。”
长公主甚至来不及坐轿辇,跟着小太监飞似的快步行到了宫门,上了自家的马车便朝了国公府奔去。
马车里一早候着的是长公主的贴身婢女雪兰,见了公主连忙把府里的事粗略的讲了。
原来这事要从几日前说起,一对漂亮的姐妹自称是杨副将军的女儿,带着一把精緻的匕首上门认亲来了。
彼时国公爷不在府中,周管家出门去挑选国公爷寿辰要用的酒了,只有小公爷和管家的儿子周雄在府里。
周雄见打发了几次对方都不肯走,实在无法才将那匕首带了进来给小公爷。
容信哪里识得这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了下,东西确是好东西,与杨家的婚事他也听过一二,可他对这个安排给他的女子满心只有厌烦,也未去辨认真假,只让管家的儿子去打发了他们走。
谁知这对姐妹当真执着,竟是连着几日时不时的出现,容信实在不耐烦了,带了些银两到门口扔给了她们。
可这姐姐见了宽肩窄腰,美如冠玉的小公爷,瞬间便移不开眼了,给了钱财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天天在门口痴缠着,小公爷烦的很。
于是这管家的儿子周雄为了讨好小公爷,便拍着胸脯说交给他办了。
容信也不想理会这些不相干的人的死活,便点了头。
却未想这便惹出了祸事来,管家的儿子本想找些人绑了两姐妹吓唬她们一下,她们怕了便自会走了,可谁知这手下之人动手时见着姐妹二人姿色甚佳,便起了色心。
琢磨着上面要吓唬这两个女子的意思是想让她们离开京城,那他们大可以先一亲芳泽,再将人丢到荒山野岭去,这最终的结果也是一样的,都是从此两女在京城消失。
却没想到两姐妹甚是顽强,抵抗之时这姐姐撞了柱子竟意欲自尽。
辅国公原本是不知道这些事的,也是机缘巧合这天他手上的剑断了,便去兵器房里想再挑一件,好巧不巧的便瞧见了那把熟悉的匕首。
一番调查之下,连忙带了人去解救二女,这一推门,便正见着一女触柱自尽的一幕。
“公主,奴跟着您几十年,从未见过国公爷如此盛怒,小公爷觉着冤枉,他并非存心要害这杨家女儿,可他不肯认错国公爷反而更气,便……拿出了鞭子抽了两下,奴一见情形不好便连忙进宫来找您了。”
长公主听到鞭子两个字,心中便咯噔一下,心疼得秀眉都快纠结在了一处,眼圈都红了,抓着雪兰的手道:“信儿伤的可重?他自小到大样样出色,便是连句重话都没听过,这细皮嫩肉的挨了这两鞭子,可不是要疼死了。”
雪兰宽慰她道:“公主放心,二郡主和三郡主的府邸离的近,听着信一早就去了,现下应该大郡主和四郡主也在了,有四位郡主拦着,小公爷不会怎样的。”
听到几个乖巧的女儿都在,长公主放心了不少,只催了车夫再快些,恨不得立刻飞到家里。
马车一停,长公主便不顾威仪的从车上跳了下来,飞奔着进了国公府的大门。
大厅的正中央跪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一身象牙色的华服,背上透着点点血痕,高大的身板挺得板直,浓眉张扬上挑,双目明若星辰,过分俊美的脸苍白而紧绷着,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心中的倔强。
辅国公容大将军正坐在上位,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二女儿和三女儿,底下还坐着向来沉着冷静的大女儿。
身边的两女一个帮父亲顺着气,另一个紧紧的握着他手中的鞭子,生怕他又要再发作。
长公主进了门,便遇上正在院内着急的四女儿,四女儿将这内里发生的事边走边说的与母亲讲了,两人便一齐进了大厅,一下子这满屋便都是容家的女子了。
长公主一见儿子背后的血色,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滴的落了下来,上前抱了儿子便抽泣了起来,一时也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