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信不悦的目光盯在她素白的面上,又看了眼唐淮屿,并未言语。
唐淮屿正要答应,司晴已经端着药碗从外间回来了。
谷雨于是吩咐了司晴去唤白露,容信皱眉道:“杨谷雨,父亲在府里等你呢,你若不能即刻收拾好,便先同我回去,这两个女子收拾好行李,待会儿我让人来接便是。”
国公爷一直待谷雨很好,让长辈久等倒确是不好。
“那……让白露陪我一同先回去吧。”
容信眉眼间带了一缕淡漠,道:“我的马车不坐无关紧要之人。”
……臭讲究真多。谷雨有一瞬间真想说,您可是真不知道,她可是女主啊,原书里皇帝的马车都坐过。
心中虽是对这厮极无语,但这里毕竟是唐府,唐二公子还在一边看着,外间也不知有多少下人,谷雨并不想被人瞧笑话,心中默念着他是个混球,莫要与混球计较,他混你还能跟着混不成?
撇了撇嘴,谷雨道:“好吧。”
司晴扶着谷雨一路上了马车,车轮缓缓的朝前行驶着,两人皆未发一语。
小公爷容信面色冷的仿佛能掉出冰碴来,而谷雨则是满不在乎,她压根不想浪费时间去想这个公子爷又是哪根筋不对了,于是两人都沉默着,就这么坐了快一路,就在谷雨估摸着快到了的时候,容信忽的出了声。
“唐淮屿虽不是出身贵族,其父兄却也是大理寺要员,你倒是精明,见嫁入国公府艰难,转眼便寻着了下一个目标。”
谷雨仿佛没有他这个人一般,眼都未曾眨一下。
容信冰封着的面容却有了裂痕,似乎是将这般的沉默解读成了默认,当即怒火中烧,半是狠戾半是惊诧的盯上她的面容,道:“让我说中了?”
女子静默的坐在马车的侧方,仿佛他不存在一般,面容平静无波。
这彻底的激怒了容信,他长臂一伸便钳住了谷雨精巧白皙的下巴,手上微一用力将她素白的面容对向自己,眯着眼打量着她,带着几分危险的道:“杨谷雨,我虽不喜欢你,可如今你我婚约未解,你若想顶着我未婚妻的名头在外勾三搭四,别怪我不留情面!”
谷雨勾起一边的嘴角,略来嘲讽的冷笑了一声,道:“哦,那你又能如何?你要打我吗?还是和上回一般,让人绑了我,糟贱我?”
容信却忽的松开了手,面上的狠意缓缓散了去,略带轻佻的目光在她姣好的面容上逡巡着,在她的耳边轻道:“不,我会真的娶了你,然后让你在后宅中煎熬着,这一生都后悔曾经对我的违逆。”
想到原书剧情,谷雨心中一冷,想说其实都用不着您出手,您娶回来的那些妻妾一个比一个恶毒绿茶,原主被陷害得身败名裂,最终凄冷惨死。
不得不说,小公爷这损招当真威胁到她了。
深吸口气,谷雨不慌不忙的道:“小公爷,你若娶了我,虽说报复了我,可你自己也不好受。你我本没有多大仇怨,于退婚一事上更是观点一致,虽然说不上是朋友,但总归不应是敌人的。”
容信方才也不过是被她一再的冷淡无视气晕了头,随口说出来吓她的,这时气性过了,手指一松,冷冷的收回了目光,道:“若你肯老老实实的,我自不想与你有任何牵扯。”
谷雨无奈的道:“我自认一向本分的很,你前头几番用言语折辱于我,我未解释不是因着心虚,而是单纯的不想与你吵架而已。我与唐二公子昨日才见面,又是在你二姐的眼皮子底下,你觉得我们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一番话说的心平气和,女子声音柔软动听,听闻她否认与唐淮屿的事,容信心头的怒火已然消了不少,只是想到刚刚那一幕略显温情的画面,心中仍是仿佛扎了根刺一般难受。
“既是昨日才认识,怎的你二人便已然一副熟识的模样了?”
谷雨淡淡的笑了,摇了摇头,道:“小公爷,若不是我一早知道你对我无意,你这般拈酸吃醋的口气,我都要误会了。”
容信却未如谷雨以为的那般立即否绝,他静默了半晌,才道:“如今你我毕竟名分上还是未婚夫妻,若你当真与其他男子不清不楚,我自然颜面尽失。
唐二公子医术高超,又精通琴画,乃是高雅不俗之人,我便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若是当真对他起了心思,我劝你尽早收心,以免落得个心碎情伤的下场,连累我父亲为你思虑费心。”
容信言语间虽依旧刻薄,但是语气语调已然没了之前的愤怒。
谷雨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道:“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还想让苏景山来接近我的吗?若我现下当真对唐二公子起了心思,应是正合你的意才对。小公爷现下这般情状,倒好似不愿我喜欢他人一般,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是啊,他不是应该觉得满意才是吗?为何心底里一片纷乱。
为何面对初时的她他的心底一片冷硬,可如今却是仅仅是设想下她与他人成亲,便仿佛真的被人夺了妻一般的难受。
拈酸吃醋?笑话,他才不会吃她的醋,大抵……是她毕竟顶着自己未婚妻的名头,任是哪个男子,想来也忍不了未婚妻和别人拉拉扯扯的,这与什么男女之情无关,仅仅是作为男子的尊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