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婚约,他就会变回从前的。
嗯,应该就是这样。
容信许久也不曾出声,谷雨这会儿也懒的理他了,便道:“我们很快就会解除婚约,我的事也不劳您费心了。”说完便偏过了头去,淡漠着一张脸,显然是不愿再与他交谈了。
容信也未再言语,似乎仍在反覆思量着谷雨之前的话。
马车这时渐渐缓了下来,最终停在了国公府的门口。
容信伸手掀了车帘,长腿一个潇洒的落地,便进了门去。
谷雨从头至尾都没指望这厮能有这个意识来帮她,反正在他眼里,像她这样的庶民不过都是些草芥而已。
司晴和白露都不在,谷雨从马车里一点点的移到了门边,掀开了车帘,探出了身去,用脚试探着马车的边缘,回忆着上车时地面与车板间的距离,正想试着迈下去,忽然臂上多了一股力量,带着几分强势,不由分说的带着她从马车上平稳的落到了地面。
脚下是坚实的地面,谷雨微怔着朝向那扶着她手臂的人。
容信并未看她,只是松开了手,朝着门边的下人道:“去唤个婢女过来为杨姑娘引路。”
那下人领了命离去,谷雨全没想到他竟会去而复返,怔了片刻才道:“多谢。”
容信看向她,忽的道:“那日周雄诬陷你一事,并非我指使。彼时你我已然约定,彼此相安直至你双目复明,既是已然约好,我不会食言。何况你姐妹已然举目无亲,若是假冒身份一事坐了实,不只会流落街头,更是会被问罪。我虽不喜你,可你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那日之后容信一直未曾与谷雨说过这件事,一方面是不知如何开口,另一方面也碍于两人每次见面都要起些争执,关系并不和缓,自己的解释在她这里只怕反而是越描越黑。
谷雨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解释这件事。
其实……容信也不是个坏人,他不过是个被世界宠坏了的孩子,才华、能力、相貌、家世、荣誉,这些于他都是太轻而易举的东西,得到的容易,自然便有些肆无忌惮和任意妄为罢了。
她本就不觉得周雄的事是容信在背后谋害,如今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
“多谢小公爷和我解释,我……相信小公爷。”
容信有些意外的看向她,目光微动,正要再言,之前离去的下人已经带着婢女回来了。
第33章 晋江文学城 你若真觉得亏欠我
几人进了国公府主院的正厅中, 辅国公正背着手候在那儿,长公主和大郡主容娴,二郡主容婷, 四郡主容姝都在。
谷雨进了厅内,和长辈们行了礼, 便听辅国公稳健的脚步声响起。
辅国公几步走至谷雨面前站定,慈爱的目光看着她,眼底隐隐有着一丝激动,道:“谷雨,伯伯派出去的人寻了这几月也没得到半点元思道长的音讯, 今日收到信儿五姐的信笺, 没想到元思道长竟是在燕州!”
谷雨心下也是欣喜的,她琢磨了一路, 觉着能早些见到光明也好, 毕竟如今她穿了进来,许多事也许便和原书不一样了,若是元思道长没有如期回京, 治病一事一拖再拖, 耽误的一久无法治癒了也说不定。
盈盈一拜, 谷雨道:“谷雨多谢国公爷!不知道长何时可以回京呢?”
辅国公面上一黯, 嘆了一声,道:“前阵子道长本在一处村落帮着村民看病, 却没想遇上了事故,如今腿受了伤, 不利于行,要全好也要上些时日。道长如今腿受了伤,却也不影响他帮你瞧眼睛, 谷雨,你的眼睛还是要尽早治癒才好。”
谷雨明白了过来,道:“国公爷的意思是,让我去燕州看病?”
辅国公点头,道:“没错,你与信儿即刻出发赶往燕州。”
此言一出,边上的长公主不由担忧的道:“国公爷,这般一来一回可要上好些日子,信儿他可是宣仪军的主帅,这般擅离职守只怕不妥。”
四郡主容姝也跟着道:“是啊,父亲,信儿他自幼娇生惯养,这燕州远离京中,一路跋山涉水,信儿如何能受的了。何况杨姑娘要看病,也不是非得信儿陪着去不可啊,父亲若不放心,多派些护卫便是了。”
国公爷面色一沉,肃然道:“此事是因着信儿而起的,谷雨的眼睛是他的责任,任何人都不必再劝。何况信儿执掌宣仪军,从前惊险危急之事也不是没遇上过,如今不过是护送个女子去燕州,又有何难。”
长公主一想到儿子要远行,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免不了要吃苦,心就仿佛被揪起来一般,捏着手中的帕子,满面的愁云。
正思虑着如何再劝解夫君,边上的二女容婷行了过来,柔声劝道:“母亲,信儿虽是锦衣玉食长大,可也不是那些不学无术只知玩乐的纤弱孩子。从前信儿奉了陛下的命去平州查案,一路上只带了几个亲信,吃住俱是从简,也没见他叫苦。如今往燕州一路太平,燕州又是五妹和妹夫的驻地,信儿过去了有五妹照拂,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长公主听着容婷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心下稍宽。
“我同意随行。”
在场之人齐齐的望向了容信,显是都没料到容信竟会自己答应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