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动他淡蓝色衣袂,绮丽的云霞映衬他超然若仙,霁月清风,“再稍等。”
“栾晓雁见过六少爷。”
“闽星洲……”栾晓雁轻轻地唤,乌黑美眸倏然晶亮,弯成了浅浅月牙。
闽星洲礼貌道,“仪小姐。”
闽鸿飞皓齿一咧,自觉回避。
栾晓雁浅笑,“上次青木一别,已是许久。令日见七少爷,你竟清瘦了不少。”
闽星洲不觉好笑,“星洲一向如此清瘦,仪小姐费心了。”
栾晓雁笑容一凝,难掩尬色,黯下眸光,道,“凭着哥哥跟少爷的交情,我当唤得少爷一声星洲哥哥,少爷也当唤得我一声晓雁妹妹的。如今少爷如此冷峻,倒让妹妹我很是难为情。”
闽星洲揉揉太阳穴,腹诽道:星洲哥哥,晓雁妹妹?你当我们唱纤夫的爱吗?念在你是苏尧城的亲妹妹……
他轻声道,“仪小姐,称谓而已,不能代表什么。星洲生性如此,望你谅解。”
栾晓雁嘴角微阖,一时不知应什么,故作俏皮道,“还是如方才一般,叫闽星洲最好了!”
闽星洲颔首,“甚好。”
静默片刻,“仪小姐,星洲还有些事要处理。”
栾晓雁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我也要告辞了,不然哥哥该找我了。”
闽星洲再度抚额,女人真是麻烦!
苏尧城见妹妹出来,“这么快啊,我就知道闽星洲那小子石头心,不解美人情。”
栾晓雁叹口气。
苏尧城劝她,“晓雁丫头,你还是尽早放弃,闽星洲那种人,不知道什么姑娘能入了他的眼。况且他心思难测,我与他相交多年,也未看透他,即使他与你两情相悦,此人也不值得托付终身。”
“哥哥,你休要再劝我,我都懂,只是情难收罢了。”栾晓雁蹙眉。
闽鸿飞戏谑道,“真是桃花朵朵开啊!”
闽星洲不理会他,“蔚景轩戏都快尾声了,方若婳呢?”
“听说她今日进了宫。”闽鸿飞道。
“哦?”闽星洲挑眉。
蔚景轩。
闽俊弼清清喉咙,“本王需要一个解释。”
一阵静默,萧夜易的脸色很是难看。
“大少夫人,为何你的丫鬟死了,还埋在了这蔚景轩?”闽俊弼问道。
萧夜易一颤,还未接话。
秋菊便跪下,“请王爷还是让奴婢来说吧。”
闽俊弼颔首。
“事情的原委便是,晋国公府庶出小姐仪安寒与大少爷在后花园幽会,却被大少夫人所见。大少夫人不识得仪小姐,以为是府中丫鬟,便差贴身婢女莲儿要对仪小姐狠下杀手。莲儿欲杀人抛井,不料这一切被小姐和奴婢所见。
小姐以为,若晋国公府小姐被杀害,兹事体大,于是便差奴婢打晕了莲儿,让仪小姐去寻尧城少爷。”秋菊徐徐道,“之后,奴婢与小姐回房睡觉。为何莲儿的尸体会出现在蔚景轩,奴婢也甚是疑惑。”
闽俊弼眼眸垂下,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可越了解他的人越知道,这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你胡说!”萧夜易脸色白如宣纸,尖声叫道。
宛安紧握手帕,也难掩紧张。
闽从露提醒道,“大嫂子,注意身份。”
的确,萧夜易此时已经很失态了。
闽从露的话警醒了萧夜易,她极力保持镇静,“王爷,郡主此时不在,这个婢女的话不得信。”
秋菊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乐音去了哪里?何时回来?”闽俊弼望向秋菊。
“小姐未交代奴婢去了哪里,也未说何时回来。”秋菊面上冷静,心里却在打鼓,小姐你再不回来,秋菊就撑不住了。
宛安媚声道,“王爷,郡主不知何时回来,这事还是容后再定夺吧。”
“容后定夺?”闽俊弼冷笑一声,“今日此事要了结。”
闽星洲听着千云一五一十地禀告蔚景轩之事,勾唇,“六哥,今日我们大事定成。方若婳赶不来救场也没关系了。”
闽鸿飞眼睛一亮。
“不过,还需要一个关键的证人。”
“证人?后花园?……花草!”闽鸿飞欣喜道。
闽俊弼仆从禀告,“王爷,杂草匠周工来了。”
“王爷,前日亥时奴隶想起后花园的紫荆忘记了修剪,便起身去修剪,不料见……奴婢不知那女子是谁,为何郡主要将她救下放出府。”
众人倒吸凉气,周工的话和秋菊说的一般无二。
萧夜易颤手指着他,“你,你们串通来陷害我!”
闽从露面露疑色,“我还是不明白,既然莲儿被打晕了,那她是如何死了,又是如此被埋到了蔚景轩?后面这些事周工你当真没见?”
闽俊弼凌厉的目光扫到周工身上,周工一凛。
“奴婢的确是见了一个女子,身着丫鬟服饰。在郡主和郡主的婢女回去后,她将莲儿杀害,又趁蔚景轩院中无人,将尸体埋在了海棠树下。只是她脸上黑纱遮面,奴婢没有认出她。”周工交代。
“好好好!还有一人!真是本王的好儿女们!”闽俊弼不怒反笑。
宛安揪着手帕的指尖已经泛白。
闽俊弼冷眼瞥了瞥萧夜易,“你们谁也不能踏出这蔚景轩一步,本王去寻安和。”
闽安和在父亲的威势下,尽数交代,“爹,都是那仪安寒引诱的儿子啊!一开始她骗我是晋国公府的奴婢!”
闽俊弼震怒,吼道,“你知道你那好吃醋的夫人差点杀害了她吗!和晋国公府交恶的代价你担负的起吗!且不说这个,单凭你和晋国公府的小姐偷情,玷污清白闺中少女的帽子扣在你明远王府大少爷的头上,我闽俊弼这辈子都要替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蒙羞!”
“在府中禁闭三个月!”闽俊弼拂袖而去。
闽安和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他知道他完了。
最终萧夜易被找了个由头去法华寺带发修行,大抵是闽俊弼也不想再见她。因着她父亲户部尚书萧逸的缘故,也不好处罚她。
倘若萧家问起,理亏的总是他们女儿。只怕这种事情,萧夜易也羞于跟娘家说。
周工也已经消失了。
风浪就暂时平息了。
“仪安寒和大少爷的事,没让苏尧城知道吧?”闽俊弼问秋菊道。
秋菊摇头,“不曾,许少爷只是以为仪安寒小姐来明远王府玩误了时辰。想来这等丑事仪安寒小姐也不会同他哥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