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姐姐……”美度娘瞋了方若婳一眼,哪有这样揭人家短的?
“没事就好。”胡炔看了徐正宁这条船上的莲蓬,笑道:“旗鼓相当嘛!”
徐正宁拿起一朵莲蓬,眉毛一挑:“接下来看谁的运气好了!”
“好!”
一对一答之间,豪迈之气顿生,胡炔和方若婳向另一边划船而去。
见他们走远,美度娘终于松了一口。
徐正宁回过头来,与度娘目光相触,顿时难舍难分。度娘先移开目光,又是一脸通红,讷讷地说道:“我们来采莲,好不好?”
徐正宁默默地剥了颗莲子,再一次送到度娘嘴边来,“我们不采莲了,我们来吃莲子。”
度娘抬眸,在他脸上逡巡了片刻,发现他已经恢复神色,张口接过莲子,心里不禁有些失落,“那……我们的比赛怎么办?”
徐正宁深深地看着她:“度娘,我们不和他们比。”
他唇角微扬,声音温醇如酒,度娘瞬间怔忡,原来刚刚船晃的时候,真的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
“你……能再叫一次吗?”度娘愣愣地问,满心的期待。
见度娘眉眼盈盈,摒息凝神的样子。
“度娘,度娘……”
心跳瞬间加速,度娘不由自主地回抱了他,在他怀里不安地蹭着:“将军……”
徐正宁双臂用力,紧紧搂住她,又似要控制住自己的激动,“度娘,度娘……跟我走,好吗?”
“嗯嗯……”度娘胡乱地点头,这样被他的气息笼罩着,像做梦一般,她本应不顾一切的,不知为何想起方若婳,心下又有些犹豫,“不,我不能……”
徐正宁捧起她脸,瞳眸焦灼,轻轻问道:“为什么,度娘?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我喜欢!”度娘握住他的手,“将军……”
,“将军……”
“闭上眼睛。”
华灯缀夜,清远堂里,胡炔把盏在手,潭眸微醺,颇有些得意。
侍妾春柳轻手轻脚进来,见丞相大人独自饮酒,不禁有些好奇,娇声问道:“相爷,什么事这么高兴?”
胡炔抬眸,伸手将春柳搂在怀里,喂她喝了口酒,瞅着她悠然道:“你看得出本相高兴?”
春柳娇声“嗯”了一下,推开他的酒杯,趁着他心情不差,“妾难道看错了吗?”
胡炔冷冷地一笑,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在春柳的身上,他可以感受到绝对顺从,而梅三娘从来都是抵触的,他已经很久不曾碰梅三娘,而梅三娘似为了躲避他,纵容这些侍妾,他似乎还要感激她的体贴……
胡炔心中烦乱起来,潭眸对着春柳,冷声道:“出去!”
“相爷……”一盆冷水迎头浇来,春柳不明所以,满含委屈地放开他,拾起衣裙,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
春柳刚刚出了清远堂,听到假山后一阵怪鸟的叫声,脚步一停,再听了几声,脸上的懊丧马上一扫而光。
朦胧月光下,一个人影窜出,将路过假山的春柳掠了过去。
“你不要命……”
“烟花柳巷不逛了……跑到这里……来,相爷要是知道你还在……园子里……”
“二哥怎会知道?”方志鹊动作急,一下子就将春柳控住,“想死我了……”
春柳想起胡炔刚刚的冷漠,心中涌起一股子报复的痛快。
胡炔和梅三娘搬到夫逸园里住的这半年,方志鹊很少有机会亲近春柳,在秀香楼等地混了半年,这几日才来进园来逛逛,见春柳伺候在胡炔身边,今日故意和守门人打了个马虎眼,专门在这假山后面等春柳出来。
事毕,两人打情骂俏了一阵,方志鹊说:“我向二哥讨了你吧?”
春柳哼道:“我可是相爷的侍妾,凭什么自降身份去伺候你个花花公子?说吧,想让我告诉你什么事?”
方志鹊兴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问?”
春柳冷笑道:“花花三爷,你肚子里几根肠子,我春柳最清楚!”
方志鹊有点不服,“那你说说,我要问你什么事?”
春柳咬着头发笑起来:“你啊,八成是想打那几个傲东舞姬的主意了,我说对了没有?”
“对!太对了!”方志鹊在春柳肩一拍,想起传说中让人生让人死的诡姬,又来了,“要是帮三爷……搞到诡姬……好处少不了你的!”
“你这没良心的!”
“那个美度娘……你是没戏了……”
“为……为什么?”
“青龙将军看上……看上了她,你……有胆和……和青龙将军抢吗?”
方志鹊抓住春柳,停了一下:“青龙将军算什么?”
春柳紧着冷哼了一声:“呵,那你抢去啊,看相爷给谁?”
方志鹊泄了口气,眼睛红起来,“诡姬又……不止一个……三爷就不相信……”
秋风扬水,北江汤汤,秋安国使者俞白羽渡水回国,却在船上遇刺,刺客跳水而逃。
那日,青龙将军徐正宁负责护送,本已见使者渡江,却不知船为何停在江心不走了,派人过去一探才知实情,他率军沿江找寻,却没有发现刺客的踪影,刺客难道就这样消失了不成?
俞白羽身受一剑,幸得医治及时,保住了性命,一时却无法再回秋安国。风越国要为此事作出解释,捕捉刺客是当务之急。徐正宁下了军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秀香楼,飞鸿阁里。
绣屏遮挡,黄瑰泡在花瓣里发呆,小碧悄悄进来,笑着看了眼黄瑰,伸手沾了一手水,手指在黄瑰面前一弹,细小的水珠溅在黄瑰脸上,吓得黄瑰“啊”地一声,终于回过神来:“小蹄子,你找死啊!”手摸了一把脸,又伸进水里一扬,霎时花瓣和着浴汤向小碧浇去,正好落在小碧淡绿色的莲花小袄上。
“姐姐!”小碧躲闪不及,生生惹湿了裙袄,一脸狼狈。
“哈哈哈……”黄瑰大笑不止,状似疯狂,却又无限妩媚,看得小碧都愣住了。
“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作践了人家就高兴!”小碧拎着裙袄,撇嘴抱怨。
黄瑰终于止住笑,转过身去:“还不来替我擦背!”手里握着花瓣,随小碧侍候。
拿起巾帕,小碧鬼头鬼脑地晃到黄瑰面前:“姐姐,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在想什么?”黄瑰脸上的表情凝定瞬间,仿佛才发现自己刚才在干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