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俊风微微蹙了眉,看着目前的人儿,宁轻尘在他的注视里红了脸,手中的小刀一下一下,将手中只切了一片的水果切得水淋淋,粉碎粉碎的,这大小姐和华无缺或者方若婳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说有笑的,怎么一和他呆在一起动不动就生气。虽然是被她弄伤的,但秦俊风也不想要她伺候,要她抱歉,既然她不喜欢和他呆在一起,那就不用理他了,秦俊风自己起来,捂着胸口咬着牙要下床。
宁轻尘道:“你做什么啊!你还没有好呢?”
“我自己去找公子!”
宁轻尘又恨又气,直跺脚:“你这死人,木头,你就不会求求我呀!”秦俊风诧异地回过头来,脑袋里一堆的问号,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了,还要怎么求啊!秦俊风从未和女子深交过,这些年来走得最近的也就数方若婳了,方若婳可不是会刁难人的人,看她生气,更是纳闷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她了,惹不起总还躲的起吧!
秦俊风径直行了出去,宁轻尘在他后面气得面红耳赤,恨恨地将那早已支离破碎的可怜水果摔在地上。
华家人在书房欢天喜地地说着什么?唯有华璞瑜坐在宽桌后,面上似喜还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了秦俊风,华无缺喜道:“秦俊风,你怎么起来了,身子好些了么!”
“好多了,数日不见,特来瞧瞧公子!”
他们似乎在商量要紧的事,秦俊风就要离开,华无缺道:“我们在说知州大人欲请大哥出任检校一事,你也进来听听吧!”这是华家的事,要他这个外人听有何用,秦俊风心知其中大有文章,便走了进来,立在华无缺身后,依旧是一副保镖的模样,可惜,是个脸色苍白的病保镖。
华无缺行事愈加怪异了,华璞瑜只诧异地看着,并不说话。
华逸迫不及待地接口:“大哥,这是好事啊!咱们华家也该有些权势,不然是个人都看华家是块肥肉,动不动就要来咬上一口!”
华璞瑜在外面如何苦撑他是知道的,只恨现在年纪还小,帮不上忙而已,华无缺道:“四弟,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检校一职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全看上头给你几分的权力,邺城府衙年年亏空,连财政周转的经费都快拿不出来了,如今的邺城就是个空壳子,上面但有风来,一吹便倒了,知州不过是想诓些大户去,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日后华家的油水还不知道要被人榨去多少!”
华璞瑜看了他一眼,心中更奇:三弟自回来就变了个人似的,如何连这些都看得如此的透彻。
华逸道:“那,还是推辞好了,些许小官,咱们还瞧不上呢?大哥可是一等的将军爵!”
华无缺只看着华璞瑜,笑容里深不可测:“大哥如何能不去呢?华家身沐皇恩百年,终未曾报,如今官场污浊,大哥若为官,定然能为官场带来一股清新之气!”
华璞瑜道:“罢,我也没有那伟大的目标,我所忧虑的是,我若分神而去,家里的生意可怎么办呢?白岩和贺光远虽然让人省心,但没有个主人主事,下边难免不服!”
华无缺微微的一笑,顿了顿,道:“大哥,我去看管着如何,若三弟做得不好大哥再以此未由回绝知州大人,也不伤彼此的颜面,推了此事自然是一劳永逸,可那知州徐大人的度量可是小如芝麻,只怕除了大哥还想诓几个财主去任那些不要不紧的闲职,头次开口就碰了灰,只怕后面的人也好有借口拒绝了,徐大人必定怀恨在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明明白白答应了他,成全了他的奸计,日后若敢放肆再还以颜色只怕还爽利些了!”
华璞瑜所虑的正是这些,被华无缺一一的捋顺开来,心中也觉唯有如此而已,便点了点头,华逸道:“三哥,你会做生意么!”
“大哥不是说了么,白岩和贺光远很是让人省心的,三哥不过去坐镇大营,折服下面而已!”
华璞瑜道:“也好……三弟,我看你这番游历回来,身子是大好了,也该学着做点事了,倘若我有个三长两短,四弟还小,也好有个人撑起华家!”
华逸吓了一跳,面色顿时白了:“大哥怎么说起这些,大哥才是而立之年!”
“不过是一时之叹罢了!”当年华无缺身子弱,华逸年纪还小,华璞瑜便时常如此担心。虽然他还年轻,但旦夕祸福谁说的准呢?他若出了什么意外华家眼见就要败了,如今看华逸渐渐长大,华无缺都可以出来主事了,心中欣慰,不觉就把当年的忧虑说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秦俊风欲言又止,华无缺连头都未回,忽然笑道:“秦俊风可是担心这件事情是翁良俊在背后搞鬼!”
“正是,公子,这来得是不是也太忽然了!”华无缺将在南达城不能对他说的事情告诉了他,其中包括方若婳的身份,和翁良俊的赌约,要他心中有底,此处已不比南达城,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内中的暗流谁人得知,更是要小心翼翼,莫要轻举妄动,秦俊风这才知道为什么华无缺在南达城如此的执着,就是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非赢了北堂睿不可,最大的敌人不是北堂睿,而是那个深浅不知的魔头,一想到华无缺以凡人之力与魔头对抗,秦俊风就不寒而栗,这不是死路一条么。
华无缺道:“放心,他现在没有心情来整天管我的事了,贺光远在邺城可不仅仅是管那点生意,他现在都快成了徐大人的八拜之交了!”
秦俊风心知此事贺光远必然动了手脚:“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请公子出任检校一职呢?大公子如此的正直,到了其位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来!”
“华家管事的是大哥,再说,若不是其中还有如此的蹊跷让大哥不得不答应的话,大哥怎么会淌这趟浑水,让我出门做事他更是不会同意的,再说,太过刻意会引起翁良俊的怀疑,秦俊风,并非为官的才会有权势!”
秦俊风虽还未明白,也只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