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三公子不必对属下解释,下面的人,小人自会向他们解释清楚!”不愧是华璞瑜的得力助手,善于察言观色,主子还没开口就做得妥妥当当了,不消费一点的心。
贺光远待白岩走后抱着账本上来,华无缺道:“这是什么?”
贺光远点头哈腰地:“这是公子的私人账本,和华家的生意无关的!”说罢呈了上来,华无缺便知是交给他的那笔银钱的账目了,慢慢翻来,内中隐语重重,只他主仆二人识得。
“想不到陈总管做了那么多的事,这银钱反而有增无减!”
贺光远意有所指:“正是做了事才会增加,坐吃是会山空的!”
华无缺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器重他是真的没错的,贺光远松了一口气一般:“如今是公子主事,小人就不用在躲躲藏藏的了!”
“只怕是正好相反,大哥虽然不主事了,但手下的人和大哥都是一个脾性,调开白总管已是犯了众怒了,你我还需好好合计,如何收服得众人!”
贺光远的鼠目小眼可笑地弯着:“公子,收买人心,那还是小事一桩么!”
华无缺依旧去做生意,秦俊风还当他又可以像从前那样跟随着他,当他的贴身侍从,不料华无缺说他在邺城没有危险不要他来保护,不要他跟随,秦俊风满心的欢喜和期待瞬间落空,顿时成了全世界最闲的人,每天除了看风筝教授宁轻尘之外别呜他事,想当初行走江湖,刀光剑影里来来去去,过的是刀口舐血的刺激生活,就是当了华无缺的侍从,那也是要斗智斗力,每日同跟踪的人周旋自不必说,还要了无痕迹地和替华无缺办事的人接头,传达消息,闲不了他的,现在忽然一无用处,秦俊风郁闷。
听风筝和宁轻尘讲什么通灵之道,灵气,讲五行之术,宁轻尘兴致勃勃的,可怜了秦俊风一头雾水,方若婳自在梅氏那里和丫鬟们一同照顾婴孩,华逸下了学就到店子里去看华无缺做事,人人都有事做,就秦俊风闲得发疯。
宁轻尘和风筝告一个段落了,抬头见秦俊风做在一旁,等着等着,竟靠着梨树睡着了,雪白的梨花落了满怀,风筝嘻嘻地指着笑他,宁轻尘忽然心有所动,那夜他被她打伤,亦是躺倒在梨树之下,梨花被震得恍如急雨骤然而落,仔细看来,秦俊风虽然没有华无缺般的俊逸潇洒,但熟睡时眉间舒展,唇角微微含笑,宛若孩童般质朴,没有了清醒时那股桀骜冷峻之气,看起来还有一番可爱的感觉,宁轻尘悄悄地拈了落与他宽厚的大手中的梨花瓣,去搔他的鼻尖。
秦俊风猝然惊醒,不期睁眼便见一张清丽绝伦的小脸,巧笑倩兮,明艳动人,秦俊风有一刻的迷惑,似是恍惚,又似……迷醉,半梦半醒般的恍惚里,眼前迷迷糊糊,似乎总是看不真切,直到宁轻尘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喂,师兄,大清早的就睡懒觉啊!小懒猫!”似嗔似喜,让人心神激荡。
风筝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隔着椅背搂住了秦俊风的脖子:“我知道了,秦大哥是无聊了,那没办法啊!秦大哥没有灵力,教你也学不会!”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了:“轻尘,你是为什么忽然有灵力的呢?以前看你不过是个普通人!”
“应该是那个叫翁良俊的人……”
风筝惊道:“翁良俊,那魔头对你做了什么?”
宁轻尘思考一会,道:“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不过他说什么灵气被堵,依小师父的力量是不可能打通的,还说什么如此灵气,假以时日,上天入地,超越周翰墨都未可知……呵呵,周翰墨我是知道的,号称天下第一神人,神游太虚,预测祸福,不一不验,但是我就算如周翰墨那般又有什么趣味,我只想当个普通人,相夫教子,可不想到处帮人算命!”
风筝红了脸,怒道:“他可是交游神佛之人,岂是你这等凡人所能知晓!”
宁轻尘莫名其妙,却也不松口,反驳道:“交游神佛又如何,就是和神佛称兄道弟神依然是神,佛依然是佛,凡人依旧是凡人,死了还不是黄土一把,还要为此道守身一世,最后落得孤孤单单惨惨淡淡,又有什么意思!”
风筝愣了,从前他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当初是他告诉周翰墨欲求预言准确最好是莫破了童子之身,周翰墨就真的两百年来都未曾碰过一个女人,更别说有儿孙绕膝之乐了,不小心触犯了禁忌,便落得如此下场……风筝扁了扁嘴,忽然大哭着奔了进去。
宁轻尘愣了:“风筝……”叫他不回,跺脚道:“他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回首去看秦俊风,秦俊风摊手表示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周翰墨是风筝的师父,也就是他们的师公。
“真是奇怪,小孩子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的快!”随即笑道:“毕竟是我的小师父,不可得罪,秦俊风,你陪我到街上去买点东西可好!”
秦俊风心知那是买来哄风筝的了,反正他也无事,便点头。
宁轻尘无论做什么事都让人感觉那一定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明明不过是寻常的街道,她却能逛得孩子般欢喜雀跃,不一会便收获了许多的东西,也不叫秦俊风帮忙拿东西,一只手满满地抱着,一手还翻翻拣拣,秦俊风看着她怀里最高那只的红盒子摇摇欲坠,实在是不得不佩服女人逛街之厉害,伸受接过那盒子,又帮她拿过怀里的东西,那些东西都带着微微的温热,秦俊风不觉莫名地脸色微红。
“你怎么不叫我帮忙呢?路人还当是我欺负你了!”
宁轻尘眨着大眼,自己也觉意外:“因为我一向是自己上街,没有要人帮拿东西的习惯啊!”
“一个人上街!”秦俊风倒有些诧异,还当她是个前呼后拥的大小姐,仔细想来,她在华家里面也算是知书达理,并不如初看来的那般骄纵刁蛮,宁轻尘的脸蓦地一红,想到了头次和他和风筝上街遇到的那位许公子,在秦俊风心里,应该是把她看作那种水性杨花的类型了吧!想到这里自己和自己生气,脸上笑容收了,闷闷地往前走,秦俊风从来没见过女人变脸变得那么快的,还是莫名其妙,其实他根本没她想的那么多,只是奇怪,丧气,果然,她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生气,才会难过。